我看著李大壯那拗著脖子驚訝的樣子笑了,可是,我卻沒想到,後麵接客人的事情,卻讓我們怎麼也笑不起來。
殯儀館的車是分前後兩部分的。前麵是駕駛室和副駕駛室,後麵則是方屍體的地方。
除了放屍體的床位之外,兩邊還有長長的板凳給工作人員坐。
殯儀館的車旁邊站著一個40歲的中年男人,皺著眉頭抽煙。
見我們幾個人過來了,便將手中還沒有抽完的煙扔在了地上,用腳踩滅煙頭,然後說道:“小子們,快著點啊,今天的場麵很大呢,有的忙了。”
“對了,再叫一輛車,叫上幾個煉屍工人一起,幫忙抬些。”說完,便見司機走進了殯儀館,去叫幫手了。
我們一聽,什麼大場麵,這麼急。
過了一會兒,見司機帶著幾個煉屍工人過來了。
“許仙,什麼場麵啊,這次的客人是什麼人,怎麼死的?”李大壯好奇地拍著司機大叔的肩膀。
許仙?這名字有意思。不知道下次想吃蛇肉他願不願意幫忙。
“怎麼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客戶?”李大壯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去了就知道了。”說完,司機許仙便走上了駕駛室,我們幾個便也進了後麵的停屍車廂裏。
而另一輛車,則是那一些人也跟著我們一起去往現場。
上車後,李大壯簡略地告訴我一些抬屍時候的禁忌和要領。
“抬屍工,最重要的就是八個字,你知道那八個字嗎?”李大壯表情神秘地看著我問道。
“八個字,哪八個字?”我測過頭看著他,因為他是坐在我旁邊的位置。
“膽大心細,胃不能淺。”李大壯說道。
“還有,不管是在殯儀館,還是在抬屍現場,都不可以大聲說話,大喊大叫,說個話就得跟地下黨接頭似得,明白嗎?”李大壯強調道。
我點了點頭。
汽車在路上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便停了下來。我們打了和前麵駕駛室可以連通的小窗口,問向前麵的司機:“許仙,怎麼了,為什麼停下來了?”
我邊說,一邊明顯感覺自己想笑。
司機許仙則是一臉無奈:“名字是拿來叫的,不是拿來笑的。”我趕緊道歉。不明白他們家為什麼給他攬了這麼個名字。
“我們走不過去了,前麵不遠就是出事的地點,這次是個連環車禍。”許仙說道。
怪不得需要這麼多的人前來抬屍體,原來是連環車禍,那就真的會有很多客人了。
我們幾個人,披上白大褂,帶好口罩,便趕往事故現場了。
看著身上的白大褂我就感慨了,明明都是白大褂,可是,在醫學院學習時,和現在抬屍時穿白大褂,感覺根本就是大相徑庭。
“記住,一會兒到了現場,千萬不要說什麼,哎喲,真可憐啊,真是死得太慘了,之類的話。這些話會讓這些往死者誤會,他們會以為,你的感慨是想幫助他們,完成生前的未了心願。”
“因為人死後的短暫一段時間內,雖然大腦死亡,但是,耳朵還是可以聽得到的,千萬不要這麼說,最後被死者聽到就麻煩大了。”李大壯擠眉弄眼地說道。
來到現場發現,真的不是一般地慘烈。如果沒有前麵李大壯的提醒,我想,我可能真的會脫口而出。
我們一行人有我、李大壯、趙高、司機許仙,另一輛車上則是3個煉屍工以及一個司機。
一行人來到了一堆報廢的車輛旁邊,看著好幾輛車頭尾相連,撞成一團。
地上散落著一大堆的汽車零件和擋風玻璃碎片,一堆廢墟中,隻見地上橫七豎八、零零散散地躺著幾具屍體。
男女老少皆有。
最心疼的莫過於一個小小的身影。隻見那個孩子還是個2歲大的嬰幼兒,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連體衣。小小的身體被甩在了一邊,就好像一個破舊的布娃娃,被人無情地遺棄。
我小心地將嬰兒抱起,發現孩子的頭破了個大洞,鮮血和腦漿從裏麵流出,塗了一小片地。
我抱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將他送上了殯儀館的停屍後車廂。
接著,我感覺忍著惡心和心碎,與殯儀館的抬屍工們抬走了一具又一具屍體。
兩輛車裝了8具屍體。因為那個嬰兒太小,而且也沒有了其他的停屍位置。於是,我便將嬰兒抱在手上,然後,送去了殯儀館。
我們剛到殯儀館門口,便見館長急匆匆地從門口衝了出來,然後將車的後相打開。
繼而打算將我拉到了一邊說話。發現我手中抱著個孩子,於是便叫我趕緊放下孩子,他有要事和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