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茹姐怎麼辦,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轉身想去追,卻被秦廣王拉住了。
“別去追了,我們後麵再去找孫雁茹。現在,修羅暫時放一邊,你現在好好休息,今晚上後半夜,會有新的委托者上門。”秦廣王看著我說道。
什麼,還有委托者?因為好久沒有幫人解決前世今生的糾葛了,我還以為,再也不用去那趟火車上了呢。
卻未料想,任務,還沒有完成。
於是,我們便踏上了秦廣王的火車了。一進車廂,發現霧族首領已經不在了,估計是回他自己地盤了。
坐下後,秦廣王說道:“盛陽,孽鏡帶來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帶來了。”
就在這時,火車停止了前進,車門也打開了。我回頭一看,隻見火車上走進來個三十七八歲的男人。
這男人一臉胡子拉碴的,眼圈深陷發黑,精神萎靡不振,活像被人吸幹了精氣似得。
難道這家夥是遇到了女鬼,要他精力衰竭而死?頓時想到了《紅樓夢》中,有一章便寫了個男子終日沉迷於鏡子中的女人,最後精盡人亡。不知這哥們兒是不是也是這毛病。
男人看見秦廣王,先是一愣,繼而便是五體投地,三叩九拜地嚷著救命。
幾乎每來這裏的委托者都是這樣。
秦廣王令他起身坐下,問道:“你來這火車,有何訴求?”
男人緩了緩情緒,然後說道:“我叫陳小峰,今年39歲。一年前,在我過38歲生日的時那天。就在那個夜裏,我做了個可怕的夢。”
“夢中,有個男人狠命地掐著我的脖子,他將我拖向汽車的快車道,按在馬路上!”
“就這樣,我在夢裏一次又一次地被車碾壓而死!那個男人還說道,我不會讓你活過40歲的!我不會讓你活過四十歲的!”
“每次,我都是被汽車壓死後,驚恐的醒過來。”那熱驚魂未定地雙手顫抖著,敘述著他的夢鏡。
“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那麼,咱們就來看看你的前世吧。”秦廣王說道。
然後,讓我將孽鏡放在桌上,投射出這男人的前世。
男人的前世名叫李大栓,生性好酒,終日自吹膽大,不懼鬼神。
這年除夕,他酒醉與人打賭在城隍廟過一晚。旁人隻作笑談,李大栓卻認了真,不顧家人的勸阻,提著盞燈籠,趁著酒勁上了山。
進得廟內,李大栓把燈籠掛在柱子上,找了個避風的角落,鋪了些稻草,倒下便呼呼大睡起來。
睡到半夜被尿憋醒,隻見廟裏突然多了幾個人,依次來到城隍廟神像前跪拜。
李大栓心裏納悶,半夜三更的,怎麼會有人來燒香?這十裏八鄉的,李大栓大半都認識。
仔細一看,總共有四個人,前麵三個分別是東莊的老鎖匠,本村的李老根,西莊的孫駝子,第四個瞅著麵善,隻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李大栓這下子更納悶了,他們四個人怎麼會一起來燒香呢?
尤其是老鎖匠,年初就中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怎麼還能上得了山?更奇怪的是,四個人對李大栓視若不見,目光呆滯,口中念念有詞,徑自跪拜。
李大栓正想上前問話,突然一聲大喝如雷貫耳:“呔!你這廝好大的膽子!如此無禮!”隻見城隍廟神像前兩大護法怒目而視,李大栓嚇得一激靈,一下子驚醒,卻原來是個奇怪的夢。
李大栓不敢再待下去。回到家中,夢中情景依然十分清晰,李大栓告訴家人,老父親深思了很久,喃喃自語:“難道傳說的事是真的?”家人好奇,問是什麼事。
老父親卻不再言語,歎了口氣,隻問了那幾個人是誰,又叮囑大家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沒過多久,便傳來消息,病重的老鎖匠去世了。兩個月後,李老根哮喘病犯了,痰哽在喉嚨裏,一口氣沒接上來,也跟著去了。
李大栓在李老根下葬時突然想起在城隍廟做的夢,心裏十分驚懼。
想到父親奇怪的表情,連忙回家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親這才說出,聽老輩人說過,城隍專司人間善惡之記錄、通報、審判和移送之職。
所以大限將至的人的魂魄會在除夕夜去城隍廟報到,叩謝城隍爺曆年的庇佑,第二年他們的戶牒即轉入地府。
村裏很久以前傳下這個說法,但是極少有人真的看到。
李大栓聽到這裏,心裏卻活動開了,那麼這裏今年還會有兩個人過世,不認識的那個人也就罷了,這個孫駝子卻是再熟悉不過的了。說起來孫駝子還稱得上李大栓的遠房表舅。
當日,李大栓便來到孫駝子家。孫駝子正埋頭編著一隻籮筐,地下到處扔著竹條、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