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諾諾地應了一聲,黃阿四一生孤苦一人,想來也沒有什麼稀奇的東西。正在捉摸,突然眼前的東西把我嚇了一跳!一個黑色紙包,骨灰盒大小,邊角已經破損,露出一疊發黃的紙錢,陰氣森森,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大夫一看,淡淡地一笑:“如果你不要,我們就把這東西銷毀了。”
也許是出於好奇或者是不甘心,我立刻就說:“我要,東西我帶走。”我拎著這東西,就像拎著一個炸彈,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匆匆地告別而去。
我臨走的時候,大夫一再囑咐:“如果你要寫什麼報道,千萬要把我院的嚴謹作風和對病人的負責任態度加進去!”
現在的我心思都在這個包裹上,隻是含糊地答應著。
這是一個深夜,我之所以選擇此刻打開這個神秘的包裹,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我奓著膽子,不知什麼原因手顫抖起來,心“嘭!嘭!”狂跳的厲害。包裹困得很緊,拆了半天也沒打開,心中一急,用力一撕“啪——”包裹怦然而開,紙錢立刻滿屋子飛揚,我心中一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起來。細一看,還有很多較大的紙張簌簌而下。
我隨便抓起一張一看,心中一喜,竟然是手稿,黃阿四記的手稿。我趕緊把這些紙張整理成一疊,借著暗淡的燈光讀起來,一行行扭曲的文字映入眼簾:
我黃阿四不知做了什麼孽,會攤上這種事,本打算把這件事帶進棺材裏,因為說出來也沒人信。可是還決定傾訴一下,如果沒有遇到有緣人,就當我自言自語吧。
一九七五年七月十三日,這個日子我刻骨難忘,就是這一天改變了我的一生。
這是一個燥熱的夏天,因為家裏不讓我賭錢,讓我的一個朋友監視我。在這個朋友家,我賭癮上來,煩躁不堪,我喝了很多的酒來消磨時間。深夜才從朋友家出來,跌跌撞撞地正往前走著。一陣刺骨的陰風打來,我不僅打了一個冷戰,
往四周一看,原來這兒是一片荒墳林立的墳場。靜寂無聲,卻暗影閃動。我也算是個膽大的人,可這時也有些腦後起雞皮疙瘩。不由得腳步加快起來,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鬼地方。
腳下高低不平,生踩著什麼異物,就這樣苦挨了很久,心中暗罵這片墳地怎麼這麼長。心越懸越緊,一不留神,腳下一滑,整個人滾下了山坡。。。。。。
我抱著頭,身體不停地碰撞,耳邊竟然隱約聽到嬉笑聲,突然一個大石頭把我攔住了,撞得我頭昏眼花,渾身劇痛。眼前迷霧重重,裏麵人聲嘈雜,我緊懸的心一下子放鬆下來。趕緊向人群走去,尋找安全感。
我往人群裏一鑽,立刻來了精神,他們竟然在賭錢。今天我太走運了。二話不說,我掏出錢來,高喊:“”算我一個,算我一個!“
我一看是推牌九,這是我最拿手的,再看這幫人都是臭牌簍子,腦子就一根筋,我不一會兒就贏了很多錢。這幫人咬牙切齒,卻奈何不了我,隻是不停地加注,我才不怕他們呢,今天我是大小通吃,讓他們輸到姥姥家去。我連看他們一眼的時間也沒有,這時在我眼裏隻有牌九和錢!
這幫人果然輸紅了眼,有個人聲音沙啞說話象殺豬聲,很是高大,沒好氣地向他身邊的小個子吼道:”你小子敢偷看我牌,我吃了你!“
小個子嚇得渾身哆嗦,連連擺手:”沒,沒有!我發誓我真的沒有看你的牌!“
高大的家夥厲聲說:”出息啦,還敢頂嘴!“拉著小個子拖到了僻靜的角落裏。
就聽一陣從未聽過的淒厲的哭喊聲響起,嚇得我一不冷腦袋,酒醒了一大半,細一看這幫人竟然都穿著古代人的大袍子有個烏黑。
有的雪白,臉上一層霧氣,都是一張張死氣沉沉的臉,沒有一個人關心吃人的事。再看那個大個子餘怒未消地回來了,嘴裏竟然呲著兩顆獠牙,嘴中不時泛起一陣白煙,我的賭癮一下子雲消霧散。
我帶著哭腔喊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說著撒開腿奪路就跑。
這幫人哪肯放過我,邊追邊怒喊著:”贏了錢就跑,我碎了你!“我哪還敢停留,恨不得長出雙翅膀來飛離此地,忙不擇路地狂奔。
可是跑了很久,卻發現總會跑到原地,這難道就是人們說的鬼打牆。我的掙紮顯得越來越脆弱,幾乎絕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