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祠堂,二愣子心裏也高興,一邊唱著主席語錄一邊往家走。路過一片田地的時候,田地邊有一個窩棚,一盞昏暗暗的煤油燈閃爍著。一個人影坐在窩棚中。
二愣子就起了疑心,這大晚上的這怎麼有一個人?而且這條路自己經常走,怎麼以前就沒見過這麼一個窩棚?
仗著膽子走近窩棚,朝著那個人問道:“哎我說,你大晚上不回家,跟這兒幹嘛呢?”那人抬了抬頭說道:“哎,自己出來偷著喝點酒,家裏娘們管的嚴,不敢喝啊。”
二愣子一聽這話笑了,原來是個怕媳婦的。“怎麼著,兄弟,大老爺們還怕個娘們不成。我在家怎麼喝都行,我媳婦不敢多說一句話。”二愣子朝那人說道。
那人看了看二愣子,伸手從背後拿出酒壺酒杯給二愣子倒了一杯酒。“相見就是有緣,咱哥倆喝點吧。”二愣子也沒多想,咕咚咚的喝了一杯。“這酒夠勁,還真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呢。”說完,二愣子自己搶過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那人也不說話,把煤油燈往近前放了放,又從背後拿出一疊花生米、一隻燒雞、幾個雞爪子。衝著二愣子示意,讓他吃點。
這下二愣子可驚著了,那個年頭農村人哪見過這個,就是過年也吃不了這麼好的啊。認準了,這個人是從城裏來的,這回自己是賺著了。
二人推杯換盞,轉眼間已經喝了不少了。那酒壺也挺奇怪,仿佛有倒不完的酒。每次倒都感覺還剩不多了,可總是倒不完。
眼見這點下酒菜都吃沒了,二愣子感覺自己也喝的差不多了,今天竟然都有頭暈的感覺了。平日裏從來沒有過這種現象。“我說老哥,你這酒可真厲害,能讓我喝高了。我在這十裏八鄉的是有名的能喝酒,從來沒多過。今個我是服了,我認慫。”
那人擺擺手說道:“老弟,今個我也喝盡興了,我們家那個娘們不讓我喝啊,看見我喝酒就打我。”
二愣子又倒了一杯酒說道:“老哥,咱爺們喝酒還能讓人管著了?老爺們就不能慫,媳婦不聽話該打就得打。”
二人是越說越投機,越聊越盡興。最後決定二人要拜把子當結義兄弟。從田地裏弄了三根細一點的玉米杆拿煤油燈點燃一頭,另一頭插在地上。兩個人就跪在地上,對這老天爺磕了三個響頭,兩人就這麼當了異性兄弟了。
那人對這二愣子說:“我年長你,送你一個禮物,伸手從懷中掏出來一塊翠綠的玉佩給了二愣子。”二愣子也想給這大哥見麵禮,摸遍全身隻找出來一本主席語錄,一咬牙就把主席語錄給了那人。
二人對麵而坐,又是喝了起來。沒過一會,二愣子就躺下睡著了。一陣冷風吹過,二愣子被凍醒了。睜眼一看自己倒在田間的地頭上,旁邊有昨晚吃剩下的雞骨頭,還有一壇一壇的空酒壇子。最神奇的是手上還拿著一塊翠綠的玉佩。那窩棚那人都不見了。
二愣子揉了揉發蒙的腦袋,想要起身。剛一轉身就看到一塊墓碑。碑上寫著劉某公之墓,生於光緒七年,逝於民國九年,享年三十九。
二愣子一下就清醒了,因為他清楚的記得昨天結拜的時候,那人說的名字分明就是墓碑上的名字。原來自己昨晚竟然和鬼喝的酒,還拜了把子。
萬幸這個鬼沒有害了自己,想想都是一身的冷汗。這二愣子急忙回到家中,把這事告訴了家人,家人托村裏的神婆給看了下。也沒什麼大事,隻是說逢年過節記得去給燒點紙錢,怎麼說也認人家當大哥了。
從哪以後,這個人就一路走好運,發了財了!
以後逢年過節二愣子和媳婦都去祭拜這位鬼大哥,後來因為修路國家把那個墓挖開了,腐爛的棺材板上竟然放著一本主席語錄。
二愣子聽了信,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棺槨被抬了出來,一共兩口棺材,應該是夫妻合葬的。二愣子和負責修路的人說這是他家親戚的墓,這兩口棺材他要抬走重新安葬。負責人嫌晦氣也就同意了。
再重新安葬這對鬼夫妻後,二愣子和媳婦夜裏都做了一個夢。一對中年夫妻在一座新房子裏請二愣子和她媳婦吃飯。那中年男人就是當年的鬼大哥,當然這哥倆在夢裏又喝了不少,第二天二愣子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