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環境的熏陶下,小莫紮特長成了一個感情濃厚,甚至有點神經質的男孩。

據夏契納回憶,莫紮特常常會問他的父母和他們的朋友,他們是否愛他,有時一天要問上許多次。假如他們中間有人開玩笑地說不愛他,他就會馬上哭起來。他總是受到照料、鼓勵,和仁慈的待遇,他從來沒有像當時大多數孩子那樣挨過打,但是他對大人的命令從來不會反抗,能柔順地服從。即便大人們表現出對他的喜愛和關注,他仍舊常常擔心別人是否愛他,也禁不住要問別人。

這種愛別人和被別人愛的兒童期的需要,慢慢地在音樂中得到了滿足。音樂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概念,它在講些什麼,它表達的是什麼意義,這些問題隻怕沒有人能確切地回答。雖然音樂如此抽象,但是人們對音樂的熱愛千百年來從未停止,它宣泄著人們的情緒,也影響著人們的情緒,它與心靈的緊密關係實在難以形容。

每天晚上,莫紮特都站在椅子上,和他的父親利奧波德用意大利文合唱一首歌,唱完後吻一下父親,答應在他年老以後把他放在一個玻璃盒裏,免得受到風吹。從這件小事上,我們可以看出莫紮特有一顆毫不虛假的赤子之心,凡是認識他的人都可以感覺得出來。但是莫紮特死後,這一優點被誇張到了可笑的程度。人們在一段時間認為莫紮特是一個甜得像杏仁糖,粉雕玉琢的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其實,莫紮特的性格中有很多矛盾的因素,他的一生也充滿著天使和魔鬼、音樂家和小男孩這樣相反的形象。

莫紮特五歲時曾在唱詩班裏當男童,那是一段相當短暫的時間,在那之前和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莫紮特從未在大眾前露麵。隻有利奧波德極少數的幾個親密朋友知道莫紮特的特殊才能。雖然利奧波德希望莫紮特“一舉成名天下知”,但是他也很害怕莫紮特的出現會引起嫉妒和懷疑。利奧波德對莫紮特的期望實在太高了,他總是無情地強調必須勤勉不懈地練習,集中全副精神,並且要求莫紮特有毫無錯誤的記憶力。一言以蔽之,就是盡善盡美。隻要稍差一點,這位嚴厲而苛求的父親兼老師就無法感到滿意。

莫紮特小時候很怕小號聲,利奧波德決心要治好他這個毛病。於是他拜托夏契納偷偷地跑到他的身後,突然間吹一個長聲,莫紮特被嚇得尖聲大叫,這使得夏契納非常後悔。不過,利奧波德的方法還是起到了作用,後來莫紮特真的克服了這一點,並且能在作曲時最有效地使用小號和長號。

莫紮特還有一個顯著的,陪伴了他一生的特點,那就是他總是喜歡一邊旋轉他的手,一邊用腳不斷地在地上打拍子。如果放在今天,這種行為很有可能使莫紮特被認為是問題兒童。

莫紮特六歲時在音樂上的才華和知識都大有進步,利奧波德認為可以讓他到世界各地去演出了。南妮爾也是一樣,她的才華也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南妮爾的一生大半生活在她弟弟的影子裏。她的大鍵琴彈得極好,而且也會作曲,但她終其一生也沒有成為一位作曲家。這其中的原因我們不得而知,或許是利奧波德從沒有鼓勵她在創作上努力;也許在她希望即席作曲時,父親總是叫她專心於已經寫好的音符;也可能是她根本沒有足夠的天分。

第一次麵對觀眾

1762年2月,莫紮特全家到達薩爾斯堡西北方的城市慕尼黑,它是巴伐利亞州的首府。利奧波德打算在這裏為莫紮特和南妮爾舉辦一場演出。同時,這也是一次彩排,是對利奧波德已經計劃好的未來旅行演出的一次實驗。莫紮特和南妮爾在巴伐利亞的選帝侯宮廷中演出,這是他們第一次麵對觀眾。當時,莫紮特隻有六歲,他的姐姐南妮爾也不過十歲。

三個星期後,他們回到薩爾斯堡。對於利奧波德來說,這次實驗的結果是令他滿意的,兒子和女兒既沒有怯場,也沒有記憶上的失誤。但是,這隻是剛剛開始,他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奧地利帝國的首都維也納。

演出需要利奧波德花費大量的時間來計劃、推動,同時,還要督導孩子們的練習。為此,他犧牲了自己事業成功的一切機會,那些才能比他差的音樂家們都陸陸續續當上了薩爾斯堡的音樂指導,而他仍舊是一名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