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舞在這裏待了三天,她打電話給母親說暫時在同學家住幾天,母親也並沒有多問。這期間她一次都沒有見到蘇南川,她不清楚是他回來的晚還是根本就沒回來,她也沒有借口去找他。
但卻是被照顧的極好,每天都有人會將三餐送到臥室來,這也是夕舞希望的,這樣她就可以不必每天都看到蘇亦恒了。現在的她還不想看到仇人風光的樣子。並且看的出來蘇亦恒也不喜歡她。
她打算明天走,走之前確實還有需要拜托的事,夕舞和傭人說,希望可以幫忙去“絕色”,拿回留在那裏的校服和其他隨身物品。
傭人應該是轉告了蘇南川,當天晚上,就將東西拿回給了她。是蘇南川親自來房間拿給她的。
“我把你櫃子裏有的,全部拿過來了,你看看有沒有少。”三天沒見的蘇南川還是那個樣,除了校服永遠都是件白襯衫,最多就是頭發剪短了點,人更加精神了。
夕舞接過袋子,翻看了下,校服、錢包、手機......東西都還在,其實最重要的就是項鏈了吧。
“恩,都在,謝謝你。”夕舞望著蘇南川,他的眸子裏似乎總是蒙了層霧,讓人看不透。
“還有,我臉已經好了,明天可以去上課了。”有些猶豫的說出口,雖然她並不想那麼快就走。
蘇南川點點頭。說:“隨你。”
他們每次相處的時間都很短,話也不長,卻總是讓談話這麼尷尬。
夕舞看他站在那沒有要走的意思,便開口說:“我想休息了,明天還要起早。”
這句話並沒有讓蘇南川有離開的意思。他反而越往夕舞這邊走近。“你和尹世燦是什麼關係。”他冷冷的問道。
夕舞往後退了幾步,她完全沒有預料到蘇南川會這樣問。“沒什麼關係,朋友都算不上。”
“經理說他是看在尹世燦的麵子上,提前支付了你兩個月的薪水。”低啞的聲音從蘇南川嘴裏冒出。
氣氛瞬間從尷尬變到緊張,夕舞頓了頓,她說。“經理的確是提前給了我工資,至於原因可能是那樣吧......”
夕舞沒想隱瞞什麼,經理是和她提過尹世燦,她很不想承認,她怕他誤會。
蘇南川皺了皺眉頭,“是那樣吧?”
夕舞沒有回答。她不懂蘇南川為什麼非要往那個方向扯。
“經理很擔心你是否還的了錢。”蘇南川接著又說。
的確這個時候擔心是應該的吧,不僅在他的店鬧了事,人也突然離開,還欠了一屁股債。他沒有跟著蘇南川殺過來,她就很感激了。
夕舞也皺皺眉頭,有些哽咽的說:“我會盡快的。”
她哽咽不是因為難過,隻是被口水嗆到了。她可不想被蘇南川認為自己害怕了。
“你怎樣盡快?再去找個酒吧嗎?”蘇南川有些憤怒的說道。“你知不知道羞恥?”
夕舞愣了下,又是這種話,他還是看不起她。
“對啊,除了這樣還能怎樣,自尊心是對你們這些有錢人來說的,我們這種窮人都要餓死了,還要什麼自尊心,要什麼羞恥心?能當飯吃嗎?能變成錢嗎?它能供房租供水電費嗎?”夕舞淒涼的苦笑了下。
7歲之後她就不知道什麼是廉恥之心了,她也不能有,在這和生存之間她隻能選擇一個。也隻能選後者。
這就是她生活的城市,很殘酷很血淋淋,卻又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你不了解我,就不要妄加揣測我,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可是我的權利早就被抹殺了,要怪就怪當初抹殺我幸福的人,不然,我也可以高高在上,詆毀別人的自尊心,別人的生活。”夕舞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忍不住才一下說了這麼多。
夕舞意識到不對,接著趕緊說。“最後,謝謝你的照顧。”
他看著她,她所指的抹殺掉的幸福是指什麼?他確實從未體驗過她所說的那種窘迫感,他是不了解她的,是沒有資格說的。
“錢,我已經替你還了,不要以為這是施舍,這隻是你上次沒拿走的。”蘇南川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夕舞想起來,他指的上次沒拿走的,應該是那張支票。確實是她的,並且遠遠不夠。
如果說上次沒收那張支票,是出於一點點自尊心的話,那麼就錯了,夕舞隻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畢竟她應該是第一個不接受他的錢的人。更何況她又有什麼自尊心呢?
她沒有說話,她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慢慢接受蘇南川,畢竟這是蘇南川真正對她好,不同於上次。
而且男人是不會喜歡一個對他既沒用又愛頂撞的女人。
做過頭了就是作。
蘇南川離開後,夕舞躺在床上反複的在想,自己該怎麼做,怎樣做才是對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夕舞隻感覺自己這一覺睡的很好,比前幾晚都要好,昨晚她已把所有的事都給理順了。
吃早餐時,她沒有看到蘇亦恒,家裏也隻有蘇南川和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