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一生下來就是給你們討厭用的。難道女媧為了全人類不惜舍棄那麼一兩個?嗬,母親怎麼可能啊,那可是母親啊!
我現在慶幸著自己的成熟,比你們早認識了這個世界,突然讓我感到無限光榮。因為我不會像你們一樣,在虛偽嫉妒的世界裏活著,茫然不知所為,隻一味人雲亦雲。現在的我,很快樂。那麼幾個知心的朋友,那麼幾個有意義的地方,那麼幾段值得回憶的回憶,足夠了。
“你這樣把自己分成兩個,不累嗎?”理楓過來很自然地坐在我旁邊,拿起心雨的筆放在手裏玩弄著,將一張稍顯帥氣的側臉對著我。
我看著理楓,有些莫名地模糊,不太懂她的意思。
看懂了我的眼裏的疑惑,理楓接著說:“你不知道自己是兩個嗎?一個你冷漠無情,無視世間一切事物,隻在自己的世界寂靜存活;另一個你溫暖柔情,熱愛所有你擁有或不曾擁有的一切,會笑著度過每一分一秒。我看著你很自然的分身術,覺得不可思議又感覺精疲力盡。你不累嗎?”
理楓像在敘述者一個與我們無關的話題,表情自然豐富,隻待我的回答。我啞在那兒一動不動,腦子裏一片混亂後又是一陣空白。
“你在心裏譏諷著每個人的所作所為,隻是害怕從那個狹小的圈子裏走出來,而找到的借口。我想,你的內心裏應該從未想過要改變吧?你在為你接近那個人找借口。你還是你。”理楓在我麵前淡定地說著每一個字,完全無視我的內心現在掙紮到什麼程度。
是嗎?我是這樣嗎?為什麼我從來沒有這麼覺得?我一直以為我的生命是獨一無二的,原來這也隻是我的幻想,我自己的以為。
我的周圍全是火,而我站在一塊厚厚的冰層中,我的身體感受著冰與火的衝擊。遠處是一望無盡的草原,草原是有我想要的生活,我拚命往那個方向跑,累的滿頭大汗時才發現,我還在冰層中難以挪步。這就是我現在的感受。
我不知道理楓是什麼時候回去的,也不知道最後的45分鍾時怎樣過去的,更不知道心雨到底有沒有跟我說話。我的大腦在那45分鍾裏飛快地經曆了春夏秋冬億萬遍。
我漫無目的地尋找著出路,在碰見喬子的那一刻,破冰而立,周圍是延綿無盡的火。我看見喬子眼裏的恐慌,看見她臉上原本應該有的笑容在看見我的那一刻瞬間破裂。我的樣子很恐怖嗎?我記得喬子這樣的表情是幾年前我氣管炎發作差點死去,幸好上天眷顧活下來睜開眼時看見的喬子的第一次麵部表情。難道現在與那時很像嗎?
我盡力讓自己的耳朵回歸我的身體,好聽清喬子在我麵前吼的什麼。可是我隻能看清她一張一合的唇瓣,卻收不到任何關於聲音的訊息。
我隨著喬子的眼睛望去,一張熟悉的臉映在我麵前。可是我卻死活搜尋不到他在我腦海中的記憶。
千落,那是你嗎?
我看著那雙眼睛,他在告訴我他擔心著我,他也告訴我他會守護著我,他還告訴我讓我安心睡會,醒來後一切都會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