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虹瑜連忙下馬,走到了斷成兩截的牌匾麵前,悻悻然的跪下,手指輕撫著牌匾上的字,心下一陣淒涼,眼淚也緩緩的順流而下,他猛的一抬起頭,用衣袖狠狠的擦掉了眼角的淚,快速的走進大宅裏。
跟著蔡虹瑜,保護他的十個精英,也快速的下了馬,緊緊的跟在蔡虹瑜的身後。
如今蔡府是這樣的一番模樣,愛惜隆雋蔡府這一牌匾的蔡父,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家的牌匾,被人弄斷,踩壓都不管不顧的,蔡虹瑜也深知,自己就算喊破了喉嚨,府內也不會出來一個人來迎接他的,可是,蔡虹瑜還是邊跑,邊喊道:“父親!母親!大哥!二哥!小妹……”
無人應答,無人出現,回應著他的,隻有那空空如也的,回蕩著他那顫抖的嗓音還有凋敝殘垣, 滿目蒼夷的宅院。
蔡虹瑜跑累了,跑到絕望了,他忽然停了下來,嘴裏隻喃喃的喊著:“父親……母親?”
依舊還是沒人回答,蔡虹瑜放慢了腳步,從尋找到追憶。
蔡府早就已經人走房空,到處都是亂哄哄的一片,連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這裏已經被人踏平了,蜘蛛網都結成了厚厚的一層,到處都是灰蒙蒙的塵土,什麼都亂了。
“蔡大人……”隨行人員擔憂蔡虹瑜的心理情況,蔡虹瑜卻抬起手,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不用管我!我隻是……隻是想要走走,走走。”
再也無人開口了,蔡虹瑜扶著牆,一步一步的走著。
這裏……曾經是百花齊放,種植著各種名貴花卉的花園,蔡母是個喜愛各種各樣花朵的女人,蔡府中的每一株花,都是蔡母辛辛苦苦,一個人種植,養育的,年幼時,他貪玩,最喜歡在蔡母忙著澆花的時候,圍著各種各樣的花朵轉圈圈,他曾得到蔡母的嗬斥,可蔡母卻從來都沒有動手打罵他,隻是故意繃著一張嚴肅的臉,教育他草木皆有情。
如今,這花園,已經再也不叫做花園了,大部分的花都枯萎的彎下了它們的枝葉,似乎正在無聲的控訴,它們已經好久都沒有經過人的精心養育了。
這裏……
是他年幼時,讀書讀累了就前來小憩的庭院,跟著大哥,二哥一起玩耍的地方。
這裏……原先隻有一棵大樹,後來蔡父又中了三棵小樹苗,把他們兄弟三人叫到這裏,讓他們親手將樹苗種下,教育他們什麼叫做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這裏……是小妹剛出生不久,他跟大哥,二哥,一起為小妹做的秋千,那個時候,他們兄弟三人還商量著,小妹長大之後,他們要帶著她去各種各樣的地方。
這裏……那裏……
早就已經物是人非,連人都不見了。
蔡虹瑜的臉色灰暗,可他卻也沒有放棄希望,他在骨子裏期盼著,也許恭康王與豫南王一早反叛的時候,蔡府的人就收到了消息,舉家搬遷也不一定……
是的,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