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風雷(1 / 2)

從山頂而下,卻比上山難上數倍,略有大意就可跌落深穀,屍骨不存,路雲生雖然練的銅皮鐵骨,力愈虎豹,仍是千百小心。此時丹田真氣在百脈中運轉,生生不息,看準身下落腳之處方飛身而下。彈跳間雙手十指微曲,彎如鋼鉤,在岩壁棱角或抓或鉤,減緩自身下落時的衝力,以防失手跌落山崖,遠處望去猶如猩猿神猱在涯間縱躍如飛。

下到山腳,路雲生吐出一口悶氣,神情放鬆下來,心有餘悸地回首望去,仍見雪漫山頂。緊張之心消去,才覺氣息浮動,十指酸麻,伸開雙掌,隻見左右雙手十指通紅腫脹。路雲生雙手互搓,驅使真氣在雙掌十指的經脈中反複運轉,才緩緩消去不適。

站在山腳先前在山頂上看到的高峰已被遮擋,路雲生順著山腳而行,在雪地繞了半圈,向著先前看到的高峰而去。山間積雪厚薄不一,甚是難行,又有老樹枯藤,相互盤纏,架在深溝絕澗之上,危涯深壑之間,其上積雪覆蓋,遠處望之猶如平野,難以分辨。若是誤入其上,待發覺時,驚慌之下身體稍沉,頃刻塌陷,萬難防備。

路雲生體內真氣百脈奔湧,同時把真氣勻好,足尖輕輕踩在雪麵,如燕子抄水般在雪麵滑行。天風酷寒,陰冷如刀,眉梢間已有冰晶。在山中又走了一兩個時辰,入山已是百餘裏,見四處雪海迷蒙,發覺在深山迷失了路徑。

期間更是走錯方向,爬上兩座低矮山峰,仍無發現。半個時辰前更是誤入了積雪覆蓋的山崖樹叢上方,幾乎跌入絕壑穀底,費了千百力氣才走出絕境,尋到正路。尋到兩個時辰前望到的高峰時,天色已顯昏沉。

站在山腳一時遲疑,抬首望去,此山拔地而起,高及雲表。山腳處斷崖枯澗,亂石矗立,少有草木,形勢十分險惡。路雲生見天色近黑,便欲在山腳下夜宿一晚,於是拔身而起落在一顆山石上。遊目四顧見四周積雪遍地,並無山岩石洞。正欲到遠處尋找,忽見一片高大亂石間有一道狹窄縫隙,可容人坐臥,心中一動,向那處走去。

等來到近前,凝目向裏看去,見這道亂石縫隙是有幾顆巨石疊摞而成,處於背風之處,出口寬僅三尺,深有丈許,能容一人坐臥。除卻洞口三尺少有積雪內裏卻是幹草鋪地。路雲生心中微喜,伸手作刀,揮掌向身邊一個枯鬆劈下。“哢嚓”一聲,樹幹從中折斷,斷口處平滑如鏡。抓起枯鬆,路雲生使出玉山派“截玉手”揮掌如刀,把枯鬆枝丫斬成半尺長短,獨留一杆丈餘長的主幹在手。

拿著主幹來到縫隙洞口,伸入洞中一陣敲打,側耳細聽,見內中無物,這才把鬆枝堆在洞口,俯身鑽入縫洞。路雲生拿出火鐮,對著縫洞中的枯枝敗葉燃起篝火。等到鬆枝燃半,洞中已是溫暖如春。

路雲生把幹糧用鬆火烤熱飽餐一頓,又把丈餘長的主杆斬為半尺長短堆在洞口阻擋風寒,在火堆上加足了柴,把枯葉幹草鋪在火旁熱地之上,這才躺倒,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