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眼見陳老四這樣沉著臉,我心裏也微微不好意思,而且我現在還不想讓事情暴露出來,便走上去胡謅了幾句,說是在和陳二愣玩,沒別的。
陳老四聽了的話怒氣也消了,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現在陳家上下都有些緊張,照顧不周,還讓我擔待點。
我想現在已經被人發現了,說多了反而不好,和陳老四隨便扯了幾句,就往回走了,陳二愣被陳老四逮著教訓了幾句,也才放行離開了。
我微微偏頭看向陳二愣,不甘心就這樣讓他走了。
而恰巧這時候他也轉頭看著我,神色依舊很慌張,甚至帶有一抹恐懼,嘴角一扯,說了一句沒有聲音的話。
我皺著眉,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麼?
陳二愣似乎察覺到我沒明白他說的什麼話,神色顯得更加慌張,又張嘴用嘴型重新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拔腿就跑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家夥...到底什麼意思?
回到房間裏,我忍不住又想將剛才的事情回憶了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疑點。
“長生哥哥,剛才那個家夥好像是說...”這時候小辮子開口了,皺著小眉頭看著我,似乎接下來的話讓他有些不好開口。
“他說什麼?”我心裏一喜,難不成小辮子看出來他說的什麼了。
“他的嘴型好像是說,危險,離開!”
危險,離開?我感覺腦子一震,什麼危險,離開哪裏?
而心裏一想,我幾乎條件反射般的就說出了答案,陳家危險,離開陳家!
說出這個答案,我感覺自己心跳都加快了許多,腦子裏更是對陳二愣這個人更加的好奇,如果他是暗中使壞的人,那他為什麼要提醒我這裏危險?
難道說他並不是背後的人?
可他要是不是的話,又怎麼會知道那個牆角處埋著黑死骨呢?
想到黑死骨,我立刻又想到剛才陳二愣在牆角的反應,他挖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變得很恐慌,如果是因為黑死骨不見了,那他肯定不是恐慌,而是著急。
那麼他的恐慌是從哪裏來的?或者說,是什麼東西讓他恐慌?
我立刻意識到那個牆角處隻怕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那裏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東西!
這麼一想,我立刻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如果陳家真的已經處於極端的危險當中的話,那麼陳二愣肯定已經察覺到了,而是他為什麼不說出來了?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不能說,他不敢說!
想明白這一點,我更加堅信現在的陳家暗流湧動,要平息這暗流,隻怕關鍵還在那堵牆的下麵,所以我必須再去那堵牆下麵再看看。
心裏有了決定,我也睡不著了,索性坐在桌子邊上等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等到半夜的時候,我再次和小辮子溜了出去,前往那堵牆一探究竟。
月色如水,冰冷如雪。
我小心翼翼的挪動步子,似乎是因為晚上的風特別涼,我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泛著冷氣,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當距離那堵牆越近的時候,我感覺那股涼氣就越強,似乎那整個牆壁都他娘的是一塊冰一樣,閃著淩厲的寒光。
“長生哥哥,我怎麼感覺...這地方,有點像我原來和爺爺住的地方啊。”小辮子低聲說到。
他這一句話立刻讓我心裏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狀態,他和他爺爺住的地方,不就是鬼村嗎?
他這麼一說,我倒也感覺到周遭全是涼氣,回頭一看,隻見這時候的陳家一片寂靜,遠遠地看過去,真他娘的和鬼村無異!
“怎麼會這樣?”我心裏一抖,陳家怎麼說也是大家族,就算是大半夜的,肯定也會有人守著,可現在的陳家,卻沉得像死人一樣!
我心裏微微有些慌神,這陳家,莫非真的已經成了一塊死地?
來到那堵牆下麵,我幾眼就找到了傍晚時候陳二愣挖過的地方,小辮子速度快,力氣也大,三兩下就用手挖了個坑,碰到一個硬東西的時候,將其提了出來。
“啊...人...人頭?”
小辮子一聲驚呼,我低頭一看,頓時一個激靈,隻見小辮子從泥巴裏麵刨出來的東西,他娘的不正是一個人頭嗎?
小辮子雖然是鬼,但心性還是個孩子,這一下見到這麼個東西,也被嚇的一跳,抱到我身上就把腦袋捂了起來。
而我也好不到哪裏去,腳跟子一軟接連退出好幾步,這才穩住了身形。
仔細一看那人頭,顯然是剛被人埋進去的眼睛瞪大,嘴巴張開,一張臉上全是恐慌。
但讓我全身徹底冰冷,僵硬在原地的,卻是人頭上那一張我熟悉的臉——那張臉,不就是陳二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