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修道者修的是大道,所以我下山自然也要走大道。
翻過天山荊棘密布堪稱九曲十八彎的羊腸小道,來到蜀山寬闊平坦的公路大道上,視線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
蜀山不愧為著名的名勝風景區,單是現在視野所及的亭台軒榭就不是我天山頂上那幾間簡陋的茅草屋可以比擬的。
我十六年的生活大多是和師父師兄待在山上,雖然每月初我都會與二師兄下山購買些生活物資,不至於與世俗脫軌,但是相對於這個花花世界來說,我還是有些落後的。
就好像現在看著四周的花花草草,車來車往,我就有一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
我奔跑在公路上,心情無比的暢快。路兩旁的花草樹木在極速倒退,風吹過我的耳朵,暖洋洋的。
我在十二歲那年便打通全身經脈,外力至極內勁自生,凝出真氣,邁入人境下品的行列。而今我十六歲雖然隻是人境上品,並未再度破境,但是一身真氣渾厚就算是比擬地境下品的高手也不遑多讓。
蜀山上下不過二十裏路,我並沒有使用禦劍飛行。我現在才修煉到《天仙禦劍術》第一層以氣禦劍的境界。雖然可以勉強飛行,但是未臻地境,凝出金丹,全身真氣修為根本不夠支持片刻。
並且對於山下人來說,禦劍飛行太過驚世駭俗了些。因此這門絕技應該是放在關鍵時刻裝逼用的。
而且師傅下山之前曾經告訴過我,槍打出頭鳥,做人要低調,不要輕易在人麵前暴露修為。所以我決定要做個沉穩內斂的人。
隻是讓我感到很鬱悶的是我左側的一輛公交車上,大半乘客透過窗戶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雖然我承認自己長得確實比較出眾好看,但是這麼多人看著我,我還是有點害羞的。
尤其是司機,那個眼睛睜得那麼大,就像是要掉下來一樣。
被人這樣目不轉睛的打量著我卻是有不自在,我跑上去對著司機吼道:“看你麻痹,沒見過帥哥啊,好好開車!”
然後我縱身提速,一撒溜腿跑得飛快,將行駛在後頭的公交車甩得遠遠的。
——
我此行的目的地是溫陵,目的當然是賺錢還債了。
蜀山與溫陵跨度極大,中間隔著一個省。這已經不是山上山下幾裏十幾裏地的距離。即使我再怎麼強悍不能夠飛行依舊得跑斷腿。所以有時候人要學會變通。
下了蜀山,我接著跑上大半個小時,來到車站買了張通往溫陵的車票。
一上車我便埋頭呼呼大睡,跑了一整天實在是有點乏,倒也顧不得沿途的風景了。
當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七八個小時以後。我伸了個懶腰,準備下車。
“溫陵,我來了。”
踏上這片新的土地,我的心情顯得無比的明媚。陽光輕打,我的側臉顯得如此的好看。
“先生,我觀你麵相就知你此生大富大貴。你天庭飽滿,地闊方圓,耳有垂珠,此乃富態。你這一生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磨難。”
我五感遠超常人,一下車不久便聽到了這命卜之言。順著聲源望去,隻見在車站外的一個犄角旮旯處放著一塊小方桌,坐著個著麻衣的邋遢老頭,其旁插著根白布幡。幡上赫然寫著八個大字“鐵口直斷,不靈免錢”邊角上還補充幾個小字“麻衣神相第一百八十代傳人諸葛龍,專治筋骨外傷疑難雜症”。
老頭麵前的小板凳上坐著個年輕人。
年輕人說道:“大師,那你再幫我看看姻緣吧。”
算命老頭掐指一算,方才緩緩說道:“至於姻緣方麵,你三十歲之前注定是沒有女人的。”
那人眼色一暗,接著又一亮:“那三十歲之後呢?”
“三十歲之後你就慢慢習慣了。”
“......”
我聽得十分好笑,隻是抬腳欲走。便聽那老頭朝我叫喚道:“小友請留步。”
我好奇的走過去:“你叫我?”
老頭麵色猶豫:“有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
媽的,這個死江湖騙子,還擺出一副欲說還休的姿態吊老子胃口。
我直接回道:“那算了,不用講了。”
“咳咳.....”似乎是平常無往不利的招數今天終於碰到了釘子,老頭假意幹咳兩聲,接著滿臉凝重道:“小友,我觀你麵相凶險至極,不日之後,將有血光之災啊!”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接著說。”
“小友氣色泛紅、麵帶桃花,定是走了桃花運!隻是物極必反,桃花運多了便是桃花劫。你眉間帶煞,粉紅成障,必應一劫。女子為水,水載舟亦覆舟,小友要小心啊。”
我在心中臥槽了一聲, 山上十六年的生活,除了偶爾跑去蜀山偷看女弟子洗澡基本上就是和師父師兄們三個住在一起,哪有機會命犯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