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草，可碎滅萬壘城牆。
一朵花，可斬盡日月星辰。
當傳說有如神跡一般真切的發生在眼前，那種無與倫比的震撼是很難用三言兩語表達清楚的。
劍術六境，形而下為器，形而上為道。下三品劍器境，隨心，通玄，合一。上三品劍道境，真空，妙有，一劍破萬法。
我看著畫中那棵寒梅破紙而出，整個人瞬間忘記了身處險境、忘記了肉身的疼痛、心潮澎湃難以自持。
無中生有，由虛轉實，這肯定是超越了器物的限製達到形而上的妙有境界！
妙有境界的劍術絕對是這個世間最為高絕的劍術水準，對於劍修來說更是等若無價的重寶。
而今我竟然親眼的目睹了一道妙有的劍意，更是不能錯過。我將觀自在施展到極限，死死地盯著虛空中的寒梅，直至眼睛發燙疼得似乎要滴出血來。
妙筆生花，妙劍亦可生花。
虛空中的寒梅越開越盛，花團錦簇，擁成一枝。大紅小蕊的，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黑虎愈感不安，突然殘破的元嬰大漲，化成三丈巨虎，全身挾帶著熊熊黑炎向我撲來。
我一驚，正欲暴退。眼前那棵肆意生長的寒梅，驀地花瓣凋零、漱漱落下。花雨紛飛、暗香浮動，美得驚豔、不可方物。
黑虎已然來到我麵前，張開血盆般的巨口。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種腐爛般的腥臭。
突然虛空中的花瓣飛揚起來，如夢如幻，如露如電。每一朵花瓣都是一道淩厲的劍氣。
無數花瓣攏住黑虎元嬰，翩翩飛舞。我看到了黑虎臉上的驚恐、看到了虛空被撕碎。
片刻之後，山洞內響起一陣密密麻麻的切割聲。“嗤嗤”的，還夾雜著黑虎慘烈的哀嚎聲。
哀嚎聲漸息漸隱，最後隨著黑虎妖嬰被切成的齏粉消失殆盡。
——
我醒來的時候也分不清到底是黑夜還是白天，山洞昏暗終日無光。
我隻覺得全身肌肉撕裂般的疼痛，眼睛發酸發燙。
黑虎的元嬰已經被絞成齏粉，虛空中的寒梅也已經消失不見，就連那幅懸浮著的墨畫也化作滿地的灰燼。
我暗道聲可惜，若是這道寄宿在墨畫中的妙有劍意可以無限使用，那麼道境之下我又何懼何人。那麼一年後的華山論劍誰又能夠是我的對手。
可惜啊，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我收拾了一番心情，這趟行程雖然很危險，但也是有所收獲。起碼目睹了一道妙有境界的劍意，對我以後的劍術修行絕對是大有裨益。
不知何時，王老虎也已經醒了過來。
“少爺......俺，俺沒死啊。”
“你沒死，少爺我快死了。”我沒好氣的朝著王老虎說道，然後直接從他身上的衣服撕下塊布來。
“少爺，你幹嘛？”王老虎雙手捂胸：“俺，俺不是隨便的虎。”
“老虎，你知道你說這話有讓我多反胃嗎？”我差點快吐了：“我眼睛好痛，隻想拿塊布遮住眼睛。”
王老虎鬆了口氣，放開雙手：“那你可以撕自己的。”
“我的長袍比較貴啊。”
“......”
我輕閉雙眼，用布帛綁在頭上遮住眼睛。一直以來，觀自在便是我最大的依仗，如今蒙住雙眼，整個人倒變得猶如無頭蒼蠅一般。這也告訴我一個深刻的道理，諸事物都有弱點、缺陷。就好比這千萬人中方才擁有的一個觀自在，要是眼睛瞎了也就沒什麼卵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