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大的無奈莫過於——要不是打不贏你,老子早就跟你翻臉了。
我看著申屠破那張令人深惡痛絕的臉,恥辱的遞上了二十株金線草。
申屠破心安理得的收下:“放心,隻要有我申屠少俠在,保你這一路平安。”
不可否認,一路上申屠破出力極多。一個地境中品高手的確要比一個人境上品修士強太多。若換做是我獨自一人在這片區域闖蕩,即使能夠安然無恙,也免不得一番狼狽。
隻是麵對眼前這個訛我二十株金線草的家夥,我始終沒辦法做到心平氣和的承情。我冷哼一聲,方才平複心情說道:“金線草搭配凝脂花煉製生肌丹藥效極好。我這還有十朵凝脂花,換你金羽鷹的精血怎麼樣?”
霸王訣裏麵有詳細的記載,妖獸精血蘊含龐大的氣血之力,適合於錘煉肉身筋骨。
當然,霸王訣以“霸”字為名,最好的打熬體魄方式還是以戰養戰。通過不斷的戰鬥來提高全身機能,達到淬煉肉身的目的。
見我臉上帶著略微期待的神情,申屠破立馬一口回絕道:“金羽鷹乃是堪比地境下品的大妖,當初為了擊殺此獠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價值幾何你也清楚,若是再添株紫丹參,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趁火打劫,不外如是。
我有心怒而轉頭就走,但想著精血的重要性,還是咬牙點頭答應交易。
收好精血後,我突然對著申屠破說道:“申屠破,我發現你挺像個藝術家的。”
對於我的詞鋒突轉,申屠破稍微楞了一下,片刻後還是好奇的問道:“誰?”
我說:“莎士比亞,但你和莎士比亞隻有一半像。”
申屠破:“為什麼是一半像?”
“因為你隻是個莎比。”
“……”
——
雖然申屠破的為人是摳了一點。但不可否認,他的刀法還是極好的。
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都難逃他的一刀。
他的刀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能夠一刀解決的問題絕對不會多餘的砍出兩刀。
恰逢其會,我們步入一座茂盛的森林。四周繁密的枝葉參差交叉,遮天蔽日。抬頭隻能從樹葉的罅隙中艱難的捕捉到一縷暗淡的天色。
忽然,一縷白光衝破重重枝葉阻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下砸來。
我的耳邊充斥著枝葉斷裂的嘎嘣聲和重物極速下墜的呼嘯風聲。隱約可見白光中撲閃著一隻肥碩的白色大鳥。
我還來不及起跳,躲閃開來。申屠破已經拔刀出鞘。
一刀,準確的來說是申屠破砍了一刀。重煌未動,染霜化作一縷銀光將俯衝而下的白光切碎。
申屠破收刀入鞘。繼而地麵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白光散盡,露出裏麵的肥鳥——雪白雙翅,丹紅細腳,脖頸欣長,腦袋扁平。這分明是隻上品小妖境界的霜翅雪鵝。
隻是此刻這隻雪鵝早已死絕,一道平直的刀痕從其頭頂順著胸脯延伸到屁股。一刀兩斷,屍身化作兩瓣,鮮血汩汩而流,腑髒掉落一地。
有道是手快則有,手慢則無。
“好刀法!”我伸出大拇指讚歎一聲,隨即不動聲色的將霜翅雪鵝的屍身收好。
申屠破瞥了我一眼,不與我計較。
——
天色漸黑,本來就暗淡的光線仿佛一下子被抽空。繁茂的森林瞬間變得目力難及。
奔波了一天,也有點疲憊。我與申屠破決定停下來休整一番。
我未臻地境,無法辟穀。一天奔走下來,早已經饑腸轆轆。
至於申屠破,雖然他已經踏足地境號稱能夠辟穀不食。可辟穀不食不代表辟穀不死。如他這般一路披荊斬棘,降妖除魔,飛天遁地,大秀刀技的,法力消耗極快。還是得進食補充能量。
我從扳指裏麵取出一口黑色的大鍋。沒什麼玄機,凡鐵所鑄,就是一口普通的鍋。這口鍋乃是我從家裏帶出來的,反正王老虎他們也不怎麼煮飯。
緊接著,我將那兩瓣霜翅雪鵝拿出來。
申屠破雙眼放光:“你要煮鵝?”
霜翅雪鵝,喜陰寒,肉質極佳,鮮嫩多汁。隻要操作得當的話,做出來的口感還是不錯的。
我點頭說道:“做鍋雪鵝湯,不過你的染霜刀得借我。”
申屠破警惕的問道:“你要幹嘛?”
“要做鵝總得先處理一下吧。拔拔鵝毛,去掉腑髒,切成肉塊——現在這兩瓣不是鵝肉,是屍體,你知道嗎。”
“你自己不是有劍嗎,幹嘛要用我的刀。”
我很生氣的將大寶劍取出來:“這麼粗怎麼切。我一劍下去,就剩下渣渣了,哪還有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