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破——”
“表哥——”
驚呼聲與暴喝聲同時響起。
誰都未曾料到那顆看似平常的神嬰果會突然發難，會打得我們這般措手不及。
我看著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申屠破，隻覺得心好痛，剜心的痛。
丹田內的火山開始不安分的躁動起來，那張金色的張符籙似乎在竭力鎮壓。
我覺著全身的血在燒，在沸騰。憤怒要從胸腔，從全身各個竅穴毛孔奔湧出來！
“草泥馬，老子屠了你！”
我一步踏出，長袍振動。身上傷口再度迸裂，血跡從浸紅的袍子中滲出，順著衣袂揚起，濺出兩朵血花。
大寶劍被我握在手中，破碎的虎口將劍柄染紅，有血從指縫溢出。
這一劍我含怒劈出。因為用力過猛，整把長劍脫手而出，飛射出去。
犀利的破空之聲響起，大寶劍極速飛射間與空氣阻力相抗燃起一絲火線。黑色的劍帶著火紅的光直逼神嬰果去。
那顆充滿靈氣的果子開始冒起大股的黑煙。本來朦朧隱約的五官忽然的猙獰起來。
一道極速的黑光再度從其眉心轟出，打在我的劍上。我的長劍還未欺身而至，便被生生地擊飛。
大蓬黑煙從神嬰果腦顱出騰起，在虛空中彙聚成一條小小的蛟龍。
“竟然是你這頭畜生！”
我硬撐著力竭的身子，咽下一口逆血，咬牙切齒的說道。
“嘿，嘿嘿……沒，沒想，到，是我，吧……”許是剛化去喉中橫骨，蛟龍仍有點口齒不清，含糊其辭的說道：“若不是你，你小子從中搗鬼……亂我雷劫，增我劫數，引渡下那，那無上化形雷劫……我，我豈會被逼得走投無路……行那置之死地而，而後生之法。舍棄肉身，寄托元嬰於神嬰果上。嘿，嘿……不過也虧得你，你擋住雷劫。否則，我縱使，行這偷天換日之法……也欺瞞不了天道。到，到時候也不免被，被雷劫轟成齏粉，落得個，隕落的下場……”
“既然如此，這就是你報答我的方式？”我眯著眼看著蛟龍，雖然身體已是強弩之末，但我隨時準備出手。
“報，報答？”蛟龍的聲音有說不出的嘲諷：“世，世間有多少妖獸，肉，肉身可與我族比擬？我，我一身實力皆在肉身之，之上。如，如今肉身毀去，不，不知要，要花多少時間修，修煉回來。你，你叫我報答，於你？”
說罷，蛟龍妖嬰一晃，化作一抹淒厲的黑光撲向我的麵門。
“你這肉身挺有意思的，歸我了！”
最後這一句倒是講得挺連貫通暢的。
“常爺爺！”
阮清晰焦急的扯了扯常遠的衣袖。老爺子即刻會意，護著阮清晰一步跨出，將我倆擋在身後。
他揮了揮衣袖，周身長袍無風自動，勁氣四溢：“以你如今元嬰之身，不過區區天妖偽境，還算不得天妖，休得猖狂！”
不曾想，蛟龍隻是虛晃一槍。其所化黑光忽而急轉，衝向金家幾人所在之地。
不過須臾之間，厲伏焦當即扯住金鑫鑫的衣領往後疾退。剩下那三個金家灰衣修士卻沒有那麼幸運，兩人立馬被黑光所波及，炸裂開來。餘下一人更是淒慘，黑光猛地沒入其眉心，他靈動的雙眼忽而化作一片混沌，後又複歸清明。看來在瞬間其靈魂就被蛟龍撕碎，奪舍。
“嘿嘿，人類的肉身雖然弱得可憐，但是勉強還可以一用。”
奪舍後的蛟龍，口齒都變得清晰了一些。他看向我，說道：“不過究其根本，我的肉身還是因你而毀。毀我肉身之仇他日必將報答。”
說罷便欲遁走。
“哼！在老夫麵前行凶，豈能如此便宜了你。”常遠臉色一片鐵青，卷動長袖，一掌拍出。
此掌威勢極大，端的是非同凡響。如大浪淘沙，驚濤拍岸。湍湍氣浪平推過去，蛟龍雖已飛起，但還是被餘威波及到，吐了一口鮮血。
“若不是我肉身被毀，實力不存三四。就你區區天境下品的人類修士也敢與我出手。”蛟龍獰笑著飛遁而走。
“今日一掌之仇我記住了，他日必當屠你滿門以當厚報！”
望著天際消失的身影，常遠歎道：“此妖不除，必是心頭一患。”
——
我收了神嬰果，掙紮著身子，跌坐在申屠破身邊。
“申屠破，申屠破！”
我叫喚兩聲，申屠破依舊雙眼緊閉，似陷入昏迷之中。
他所穿的黑色勁裝胸口處破著個圓形口子，明顯是被被黑光所貫穿。裏麵內襯的明黃色法衣也被穿破。所幸黑光並沒有穿透他的胸膛，在貼近心髒的位置被一層朱紅色的軟甲所卸掉。
常遠蹲下身子，看了看申屠破的臉色，手指在他胸膛探了探。
而後他鬆了一口氣：“看起來並無大礙，隻不過是被淤血阻塞住心脈，一時昏厥過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