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節。
驕陽似火,天氣大熱。
天地沉悶,空氣粘稠得似乎要凝滯住。
屋外的蟬兒好像吃了春藥一般,格外歡快的鳴叫著。
耳邊傳來陣陣聒噪的“吱吱”蟬鳴聲,惱人得緊。我雖然修為高深,但終究年幼,還是少年心性。心間無來由的生出一股煩躁。
於是我提劍出去將屋外那棵大樹上的夏蟬斬得幹幹淨淨。
然後,世界終於恢複了平靜。
——
家裏麵斷了糧。本來夠尋常五口之家一個月的食物僅在三天的時間就被消滅幹淨。
我倒是不覺得意外。神仙齋這麼多張嘴巴要吃飯,而且各個還他麼的都是比較能吃的。尤其是王老虎,別看他手腳利索,幹活勤快,但是吃得也多啊。不消說別的,單單是豬肉,王老虎這家夥一人一頓起碼得吃個四五斤。
沒飯吃也就沒飯吃罷。我等好歹都是修士,一頓不吃倒也沒覺著什麼。
隻不過今天算是個特殊的日子,所以申屠破提議大家到外麵去吃一頓好的。
此提議一出,立馬得到一大片熱烈的響應。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這群窮逼身上全部加起來不知道能不能找出個鋼鏰來。因此出錢還是得看我,所以我有一言決的權利。
我當然是拒絕了。尼瑪的,秘境拚命賺回來的錢十之八九都寄回天山還債去了,我身上的錢本來就不多,金三角網吧那邊又賠了三千,心疼死我了。所以現在算是非常時期,要開源節流,出去吃飯什麼的太奢侈了。
隻不過大家熱情高漲,我也不好意思太過掃興。於是我想了個折衷的辦法,打電話叫了三十份外賣。
當然,作為東道主我還是特別的照顧了一下申屠破。我打電話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對頭的服務員,申屠破的那份鴨腿套餐一定得多加一顆鹵蛋。
——
申屠破掰開簡易的一次性筷子,一手握住一根,來回不斷得在盒飯裏麵攪拌著。
我道:“申屠破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還是沒有胃口。”
王老虎接著我的話茬,小心翼翼的問道:“我還沒吃飽。你要是沒有胃口的話,這份飯就給我吃吧。”
申屠破似乎是沒有聽見王老虎的話,隻是臉色鬱鬱的看著我說道:“我以前隻道你勤儉,沒想到你這麼摳啊。”
我使勁的扒了兩口飯,含糊不清的說道:“你不持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我咽下嘴裏的那口飯菜,接著說道:“我也不想理會這黃白之物。我也想白衣仗劍,快意江湖——你仔細看看我這張臉,長得這麼好看,一定會在江湖上留下不少傳說的。”
申屠破還當真湊過臉來看著我,隻是盯了我許久之後他才說道:“我看了這麼久,隻看到厚顏無恥四個大字。”
我不屑的扯了下嘴角,然後繼續扒飯。
——
三十份鴨腿套餐,平均每人可以分到三至四份。
我在吃第三份的時候,申屠破依舊滿臉的悶悶不樂,在那裏玩弄筷子。
我感到一絲沉悶,放下筷子看著申屠破說道:“要不,我們出去外麵吃吧?”
申屠破雙眼一亮,當即雙手大拍桌子站了起來。他喜悅的應道:“好啊!”
說罷,他將麵前的盒飯直接丟垃圾桶裏麵:“這東西豈是給人吃的——對了,賢弟你說要出去吃,去哪裏吃?”
我詫異的看了申屠破一眼,這人真的是很奇怪啊。出去吃就是出去吃,還能去哪裏。
於是在申屠破驚愕的目光之下,我直接提起塊小板凳坐在屋外。
這會兒有風吹來,我隻覺得全身一陣涼爽。
我舒服的舒展了下身子。看著仍然愣在屋裏麵的申屠破,我喊道:“申屠破,屋裏熱,出來外麵吃啊!”
——
斜陽如血,昏黃的餘暉將遠處天空中鬆散的雲霞染紅。
緋色的雲霞就好像是一抹抹嬌媚的胭脂,隨意的塗抹在天幕之上。
傍晚時分,燥意漸去。
神仙齋的電話罕見的響了起來。
王老虎連忙小跑過去接起電話,熟練的推銷起業務:“您好,這裏是神仙齋,請問有什麼需要為您服務的嗎?我們經營廣泛,業務多樣。涵蓋各種辦章刻印,打架鬥毆以及降妖除魔——哦,是唐公子啊!”
王老虎的推銷戛然而止,看向我說道:“少爺,是唐公子。”
我坐著喝茶,懶得動身,便說道:“老虎你問唐浪找我有什麼事?”
王老虎點頭然後像複讀機轉述了我的話。然後再將唐浪的話轉述回來“少爺,唐公子約你出去。說是泡妞。”
我笑了:“泡妞!我是那種人嗎?你跟唐浪說——我換套衣服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