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啊，你們可算回來了！咋嘀？手沒了？這可咋個整啊，以後吃飯可咋弄？”
老眼昏花，茹奶奶還是第一眼就往茹媽身上看。
這兩天她也想通了，借錢就借錢吧，總比人命沒了強。
一大家子人最多苦點累點，怎麼也能還上村長家的錢的。
茹媽扯出一抹笑：“娘，不是還有左手嗎？用左手也可以的！”
大不了多練練，還能餓死個人不成？
“這車上躺著的誰啊？巧巧還是俏俏？這又是咋的了啊？”
茹風扶著人，關心茹媽的老太太才發現這牛車上還躺著一個人，她記得早上出去的時候雙胞胎穿的衣服一模一樣來著，這會也看不清哪是哪個...
“阿奶，是妹妹！都是俺不好，在城裏下車的時候她要上茅房，俺沒有跟著去，讓人販子給擄了去。
還好讓公安給救了，可是到這會還木有醒哩！”
一說到這，一路上沉默的茹巧巧自責的哭了起來，眼淚嘩啦啦的就下了來。
“啥？人販子？天殺的喲！咋個會遇上人販子呢！是不是受傷了啊？
你們不給在醫院治好了給拉回來做甚啊？”
老太太木頭拐杖直接在土路上咚咚幾聲，有力又顫抖著上前看著昏迷著的小孫女，這出去一趟咋就這麼多災難呢！
“都是俺不好啊！要不是俺讓你倆去城裏，也不會出這事。
是我這老太婆不好！這家裏頭，咋就不安穩哩！”
茹風還沒來得及解釋妹妹沒有受傷的事，茹奶奶就緊接著開口自責了起來，捶胸頓足的。
不過茹果看著老太太也是一番真情意切，真的是在乎孫女，倒不是做戲。
“阿奶，俏俏沒事。我們還是先回家吧！讓她躺著舒服點！”
在這村口還是有風的，而且一家人站在這也不是事啊。
茹果忍不住開了口，老太太估計惦記著媳婦和孫女，都沒看到她。
“恁個是誰？”
眯著眼睛，老太太聽著這不像村裏人口音的大姑娘，一個轉頭，就看到了一身幹淨碎花小襖的少女，笑意盈盈的站在那。
“小果？”
“是的阿奶，二姐回來了！”
茹風扶著老太太的手緊了緊，叫二姐回來是他自作主張，奶奶不會責怪他吧？
畢竟，奶奶重視二姐比大姐好太多了。
“是的奶奶，我回來了！”
一聽對麵的少女這麼說，老太太眼裏淚濕潤著又流了下來：
“你說你去了城，你咋還回來！待城裏多好，這黃土風沙的，對付一口吃的都難，你還回來做啥子？”
茹果有些怔愣，這老太太的意思有點迷，敢情這麼多年之前‘茹果’沒回家是有老太太命令在裏頭的嗎？
聽這語氣，是埋怨了她回來。
而且，就算因為家裏有事她不回來，也不會讓老太太起怨念，甚至茹爸茹媽也是同樣的意思。
她有點看不懂了.....
“西邊是我的家，我哪能不回來。家裏有事你們也不告訴我，難道我不是茹家人嗎？
還是阿奶不要我了？”
“哪是不要你？好不容易考出去了，找個好工作呆城裏頭，再找個好人家。
好過待在這黃土高坡裏，一年到頭吃不飽穿不暖的，出了個出息人，老茹家也有臉不是？”
老太太一轉頭，仿佛剛才那有些怨念是錯覺，再開口的時候又恢複了有些刻薄的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