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白石詫異,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太小看這井水了,沒有醉仙坊之前,這口井水專門審犯人用的,連窮凶極惡的犯人都經受不住,何況平常人呢”酒漢搖頭,對這看似普通的井,有種濃濃的忌憚。
聽著酒漢說了這麼多,白石卻沒有看到林銅臉上褶皺一下,哪怕是一絲的疼痛都沒有,有的是眼瞳散發出來的期待。
“到你們啦,要不要了”小廝有些不耐煩,叫喚起來,察覺到白石的目光,不屑道“那老頭有什麼好看的,已經病入膏肓,離死不遠了”。
“怎麼會死呢,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蠻精神的啊”聽到林銅要死,白石既高興又有些悲傷,矛盾無比。
“他自己找死,怪不了別人”小廝搖頭,一臉的無奈,“你們要不要,不要就給我走人,磨磨蹭蹭的,耽誤老子時間”。
“要,要”酒漢賠笑,手中的酒壺立馬遞了過去,深深嗅了一口,瞬間被濃鬱的酒香灌醉。
酒漢之後,白石沒有繼續詢問,迅速打完酒之後,離開了醉仙坊,但並沒有離開太遠,而是遠遠的守著。
白石知道,醉仙坊釀酒,一般都是夜晚開始,早晨結束,而此時距離醉仙坊關門,不遠了。
果不其然,白石等了大約三炷香的時間,一個熟悉的身影終於從醉仙坊走了出來。
白石沒有打草驚蛇,而是遠遠的跟在後麵,一直來到貧民窟,一個破舊的茅草屋內。
茅草屋很小,混亂的屋內甚至沒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更不要說茶水了,隻有一地的茅草。
林銅進屋之後,直接趟在角落,從懷中拿出一個冰冷的饅頭。
看著林銅幹裂的嘴唇咀嚼著饅頭,白石有種於心不忍。
當林銅去掉纏繞在手臂上的白布時,一雙恐怖的手出現在白石的視線中。
蒼白的雙手,枯瘦如柴,五指縫隙之間,筋骨清晰可見,腐爛的血肉沿著指縫向上蔓延,漆黑的指甲已經有種要脫落的跡象。
而伴隨著手指的晃動,一聲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猩紅的血液沿著毛孔滲透出來,無比的恐怖。
林銅並沒有躺太久,快速包紮好之後,爬了起來,帶著一個酒壺,向屋外走去。
在走動的過程中,林銅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服,僵硬的臉上罕見的露出笑容。
白石沒有急著現身,而是想看看他究竟幹嘛,一路跟了上去。
穿過貧民窟,林銅來帶富人集結的區域,拐進巷道之後,白石看見林銅走進了左手邊的院落。
院落內並沒有人,林銅進去之後,直接帶著酒壺走進了屋內。
一盞茶時間之後,林銅出來了,但白石明顯感覺到酒壺已經空了。
接下來,林銅忙碌的打掃起來,直到中午,一個少年出現在白石的眼中。
看到銅色的偃月刀之後,白石立馬知道來人的身份,正是林銅的兒子,林漢。
“你怎麼還在這,不是讓你回去嗎”見到林銅的瞬間,林漢臉色瞬間掉下來,抱怨的叫喚起來。
“你放心,沒人知道我來這,我隻是想過來幫你打掃打掃”聽見兒子的抱怨,林銅連忙搖手。
“欣悅偶爾會過來,我不希望他看到你,你明不明白”
聽到兒子這句話,林銅的眼睛頓時濕潤起來,但卻掩蓋的很好,並沒有讓兒子發現。
“你好好修煉,我這就走”林銅臨走前叮囑道,伸出脖子看了看巷道兩邊,確定沒人之後,匆忙離去。
看著匆忙離去的背影,白石突然感覺到一絲的淒涼。
林漢特意等了片刻,等林銅走遠,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