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鳴冤,縣官升堂,這是戲劇上最常見的古人告狀場麵。然而,事實上的告狀卻並非那麼簡單,古代審案的程序還是挺複雜的一件事。
簡單說,就是訴、斷、行三個字。訴,便是原告呈上訴狀去衙門報案,然後通過值班衙役、刑名師爺的判斷再決定要不要通傳給縣官。
至於鳴冤鼓,你要是沒有什麼大事的話就不要敲了,否則官老爺保證隻把你打個半死,或者生活不能自理……
至於斷就是斷案,官老爺覺得你這個該怎麼懲處該怎麼罰,總之他說了算。決定之後就是執行了,法律是有強製力保證的,不怕你不老實,就怕你吃不慣牢飯!
當然了,審案的一些規矩也是不能少的。比如說對答、杖罪以下重病囚犯,也可“保外就醫”,待病愈後再依律斷決!
唐安明麵上雖是嫌犯,可是唐安到底罪犯哪條、刑觸哪樁……江汀還真是說不上來,隻是就這麼在牢裏放養,誰讓他是自己的仇人呢……
隨著唐安再一次被抓到大堂,斷案這個程序終於算是開始了。但是溫大顯看到唐安的頭一眼他就驚呆了!
且不說滅門慘案是不是唐安做的還未可知,單是唐安被折磨成這副模樣,溫大顯的怒火也是蹭蹭的往上漲。
但是做官的最好一個麵皮,溫大顯為官多年,基本涵養還是有的,所以雖是惱怒,卻仍能扯出一張笑臉來,不過笑的有多真誠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就是名滿青城的唐大善人?”
“正是滅門案的嫌犯唐安!”
江汀一聽溫大顯的問話,心裏已是打了個趔趄。這溫大顯這幾日倒真是沒白來,唐大善人的名號都大廳出來了……
“他是嫌犯,有何依據?”
溫大顯看到唐安眼眶深陷、瘦骨嶙峋,心裏當真是惱這江汀。如此殘忍暴虐不分是非,有何資格代天子守牧一方?
他心想,此間事了,回了京少不得參他一本……
江汀自然不知溫大顯已經給他的官場生涯劃了句號,他這會兒還在侃侃而談,冷靜的分析著案情。
“事發當日,唐安就在秦家,此其一也;其二,唐安手中有刀,刀上有血,而我們勘察之後發現,秦家有幾位家丁的確是被唐安的刀所殺;其三,唐安與失蹤的秦家家主素有怨仇,所以屠了秦家滿門,倒也並不是不可能,綜上所述,下官判斷此案是唐安所為無疑!”
他分析的有條有理、滴水不漏,看起來亦是胸有成竹,隻是他話還沒說完溫大顯已經笑了……
“江大人,被殺的秦家家丁、以及殺人的凶器可否讓我一觀?”
溫大顯笑眯眯的拂著胡須,眼中卻是抹過一絲冷意。
江汀這番話看似有理,但是卻禁不起推敲。他笑了笑,暫且埋下自己的疑惑,隻是把詢問的目光指向江汀。
“好,請大人移駕,隨我去停屍房!”
一聽溫大顯有查案的意思,江汀也是眼皮跳了一跳。不過溫大顯要查,他倒也不敢攔下,畢竟溫大顯是巡按禦史,他的職責就是糾察風紀,舉劾查斷。
事實上,溫大顯雖然官品不高,但是卻極為要緊,他不僅可對違法官吏進行彈劾,也可由皇帝賦予直接審判行政官員之權力,並對府州縣道等衙門進行實質監督,也可在監察過程中對地方行政所存在的弊端上奏。
“這便是殺人凶器?”
溫大顯端詳著浮屠,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他還從未見過這麼古怪的刀,這刀上血腥味挺足,可是不見半分血跡,當真是十分有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