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需要信任,也需要尊敬。唐安不插手西廟口的事,隻是交給李元禦去打理。李元禦也不多問什麼,唐安讓他做什麼他就去做什麼,雖然西廟口也是一個充滿了血腥與暴力的小江湖,但是比起山寨盤道還是要輕鬆一點,畢竟進了青城,多少就要遵紀守法了……
“來了……”
等了小半天,唐安終於是看到了李元禦的身影。看他忙的一頭大汗,唐安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打攪了。
“公子,不知您來這兒是?”
李元禦心直口快是有一說一,畢竟今兒個他在對房文遠勢力做最後的圍剿,其實也是日理萬機、日夜操勞,畢竟不像唐安閑得無聊,鹹得都可以上架銷售了……
“沒事兒,就是過來看看而已……”
唐安聳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聊。
“……”
李元禦無言以對,卻是幹笑了兩聲。他欲哭無淚,心道你當然沒事兒,有啥事還不是我們這幫小弟去做了……
“咳,東市的事情搞得不錯,沒露什麼馬腳吧?”
一看氣氛要尷尬起來,唐安也是不由一笑,這李元禦是真心不會聊天啊……
“回公子的話,一切都妥當的,十士做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幾日畢竟還過著大年,街頭倒也無甚多人,昨兒個夜裏,十士趁著四下無人便把何亮的人頭給掛了上去,沒料想今兒個江汀就下獄了,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聽唐安問起,李元禦也是話多了起來。昨晚上的活兒做的很漂亮,他也沒操太多心,隻是跟著房文遠的殘部在西廟口搞來搞去,結果一晚上過去,西廟口的百姓對他與房部的械鬥並沒有表示太大的關注,反而是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東市,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江汀下獄了,不錯,不錯……”
唐安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心中卻又有了自己的盤算。眼看李元禦有些心不在焉,唐安索性也不多留,畢竟他的身份並不適合出現在這裏,要知道他可是享譽青城的唐大善人,怎麼能跟一群黑-社-會混子攪在一起呢!
眼看唐安是真的沒什麼事,李元禦這才放心下來,如今已是到了圍剿房文遠殘部最關鍵的時刻,所以他必須要在第一現場指揮,並且指導作戰!
唐安出了江湖酒家,本是想著再去一趟暢春園看看,可是想了想還是忍了。那女人有暴力傾向,而且最近看臉色不太對,應該是有親戚在,所以他也不好打擾,思前想後還是回了顏莊……
此時此刻,冷冷有那麼一點忙碌。江汀的下獄在她的意料之中,不過這個速度未免太快了一點。出了這遭事兒,倒是打亂了她原有的一些計劃,真是……好氣哦!
“這個宇文杲是什麼來頭?”
看著對麵的陳少師,冷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陳少師這兩天的狀態不是很好。
“太平侯爺,皇帝爪牙,看似聲色犬馬,實則毒辣狡猾。這個人手中有一股很強的力量,不可小覷!”
陳少師對宇文杲的評價很高,因為他對宇文杲也算了解。幼年的至交好友,如今他是亡命天涯,而宇文杲的官是越做越大,實在是絕妙的嘲諷……
“那我們下一步怎麼做?”
冷冷淡淡一笑,卻是並沒有在意太多,因為她知道,不出意外這個上元佳節她就要離開了……
“怎麼做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怎麼做,何亮刺殺唐安失敗,此時唐安已是察覺到了一些危險,可是他對你應該是沒有警惕心的,該怎麼做你心裏清楚,莫要讓我失望了!”
陳少師看了一眼冷冷,臉色明顯有些發白。不過這不是因為懼怕,而是那日唐安給他造成的傷害到今天還沒有痊愈。
他非常的忌憚唐安這個人,不止這個人,還有他的刀!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冷冷笑魘如花,卻是恨不得一劍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三年過去,他依舊是那麼毒辣,三年前,他騙自己殺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三年之後,他又命自己殺了自己的知心愛人。
她真的不知道,這個人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知道那就去做,上元節後,我不希望再看到他!”
留下一封書信,陳少師冷漠的離開了暢春園。往日他愛過這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一點也不明白理智二字怎麼寫,三年之後,她依然是不知理智是什麼……
聖教中人,隻能對聖教有感情,也隻能為聖教而活著。這是使命,也是規則!
冷冷看了一眼陳少師漸漸遠去的背影,隨即又望了一眼桌上的書信,眼中閃過一絲哀傷,這個苦海,遠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很多。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眼看月是越來越圓,這上元佳節也是越來越近,可是青城之中卻有著異樣的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