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趙清河走遠,唐安終於是緩緩打開了趙清河給他的小箱子。這箱子裏放在手裏倒是沉甸甸的,可是打開一看卻就放著幾張紙,還真是讓唐安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如此!”
唐安高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這青城的水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啊!
不看不要緊,一看唐安突然有了一種坐井觀天的感覺。他想查的話自然是可以繼續查下去,但是一旦揭開了這個蓋子,再想蓋上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坐上馬車之後,趙清河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突然有些後悔了,或許他本不該來的,且不說他的身份比較特殊,而且現在的情況也是十分的特殊啊!
“喉叔,你說宇文杲會罷手麼?”
揭開車簾的那一瞬趙清河又頓了一下,緊接著他把目光放到了這個蒼老的車夫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與詢問。
“公子,我隻是駕車的車夫而已!”
喉叔不苟言笑,隻是打馬朝著趙府趕去,眼中平靜如水,似是並不想-操心這些大人物的事兒……
“哦!”
趙清河尷尬一笑,隨即失望的放下了車簾默默爬進了車廂之中……
“不管是誰要查,都不應該從青城查起,一旦青城的事情敗露,這青城一半以上的人是脫不了幹係的!”
喉叔看到趙清河失望的笑容,嘴角終於是抹過一絲柔和。他以微不可聞的鼻音嘟囔幾句,隨即駕車走遠,而車裏的趙清河也是覺得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不由展開笑顏……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一開始就是趙清河把事情想象的太複雜了,宇文杲作為皇帝的寵臣自然知道孰輕孰重,也懂得怎麼給皇帝交代。
宇文杲其實沒有太多的選擇,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這件案子查不下去,至少打破砂鍋問到底是做不到的,所以宇文杲不會蠢到揭開這個蓋子,否則他能不能走出青城還真不好說,畢竟巡按禦史溫大顯就是先例!
當然了,唐安也不蠢,所以他更不會輕易去揭開這個蓋子,除非這個蓋子真是到了非揭不可的時候……
“是時候罷手了!”
看著那幾張紙在火盆裏化成灰燼,唐安臉上終於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些東西本來就不該見天日,而且也不應該跟他有關,所以他選擇了銷毀!
三天的時間,青城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青城縣令由原來的縣丞章文舉擔任,唐安的奏折也是八百裏加急先送往帝京。
江汀因與牢頭兒有舊仇,所以為牢頭所殺,而牢頭又怕禍及家人所以製造了江汀被凍死的假象。
至於溫大顯的死因,唐安雖是寫了個模棱兩可,但是無論怎麼樣也有了一個差強人意的結局。
新春嫩藕芽,漁網落滿霞,清歌越幾戶人家。南國的春,帶著一絲嫵媚,帶著一絲溫暖,也帶著一絲離愁……
唐安坐在馬車上慢悠悠朝著府州走去,此時正是冰雪消融之際春暖花開之時,可是唐安卻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很急,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著急。
這破車要拉著他去哪裏,不會真的一路就走到帝京吧,這要是到了帝京可就全露餡了,不知道古代有沒有招搖撞騙罪的說法,這法定刑判幾年啊……
“八百裏加急到帝京需要多久?”
眼看離青城越來越遠,唐安也是情不自禁的思起鄉來。畢竟這青城可是他收獲事業與愛情的地方,他在這裏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也因此走向了人生巔峰,實在是他的風水寶地啊!
“侯爺莫急,這最要緊的官報八百裏加急送出去少說也需要七八日的功夫,而聖上看到的時候怕是要十日之後了……”
程風笑笑,隻當唐安是想家了,想候府裏的妻兒了,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是在是遭了不少罪,這青城的爛攤子真心是不好打理啊!
唐安並不是宇文杲,所以他對於帝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而且也不想去帝京,最起碼現在還不想去帝京,再怎麼說也不能以宇文杲的身份招搖撞騙混吃混喝吧……
“十日……”
聽到程風的話,唐安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十日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所以他現在是時候想個辦法脫身了,再不想辦法脫身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是的,唐安其實並不想做這個欽差,而且他也實在是冒充不下去了,這麼下去他遲早得露餡兒,而且他可沒有時間去帝京跟別人勾心鬥角,在皇帝麵前裝孫子,要知道青城才是自己的地盤,那話怎麼說來著,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