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之所以奇怪是因為她既不會給你甜頭也不願意讓你去外麵自己找甜頭,唐安覺得自己跟青蓮的關係還沒近到有靈魂層次交流的那一步,但是讓他納悶的是青蓮為什麼要給自己擺臉子呢......
事實上,唐安從來沒有嚐試過去了解女人,或許他在女人的生理研究上是個很專業的人,但是不得不說他不了解女人,一如他不了解反教。
“我隻是怕你栽進去,連累到我!”
青蓮冷哼一聲,卻是先一步走進了蜃樓。門口迎客的龜公但見青蓮走來,馬上就是一聲高喝:“貴客到!”
“莫名其妙的女人......”
唐安搖搖頭,隨即又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外麵。李元禦今兒個也是換上了一身長衫,卻是與幾個手下的弟兄也跟了過來,隻是沒跟唐安走到一起,裝作彼此並不熟識的樣子。
“二位公子今兒個可算來著了,幽憐姑娘新作天人曲,於今夜子時奏響天香閣,二位公子若是願意,可上天香閣聽這一曲!”
龜公看唐安麵生,但是衣著華麗,且有一種尊貴之氣,所以也是不遺餘力的巴結唐安,希望能夠多討幾個賞錢。
唐安初至蜃樓,對於這裏的一切都是不大熟悉,而青蓮又是一副愛搭不理的冰冷模樣,卻是全然沒有要給自己提點建設性意見的意思,所以也是很無奈的點了點頭,跟著龜公一道去了天香閣。
蜃樓有十樓八閣六苑四軒兩府之說,一閣一樓一美眷,一苑一軒一天仙。蜃樓的排場很大,同時也有笑傲秦淮的資本!
未至天香閣,悅耳的琴弦聲已讓唐安停下了腳步。他頓在原地,心中卻是有些疑惑,他似乎聽過此曲,可是到底記不起何時聽過,在哪裏聽過......
“二位公子,裏邊請。”
龜公笑笑,卻是又為唐安與青蓮叩開了天香閣的大門。天香閣有天香國色,也有道不盡的紙醉金迷,紅燭映照下的天香閣沾滿曖昧,琥珀與紅玉雕飾著天香閣的華貴,也刻上了奢靡的烙印。
大廳之中擺放著數十張桌椅,但是空著的位置卻是並不算多,眾人麵前都隻有一盞清茶,但是看他們的表情卻如同癮君子一般飄飄欲仙.......
桌椅的正前方是一道長長的竹梯,竹梯之上卻是有一道薄霧般的珠玉碎簾。一個女子如同雕像一般坐在珠簾後,手撫琴弦,奏下了滿室寂寞。
“這......”
唐安站在門口,眼中有過一瞬的失神,不為這女子精彩絕倫的琴曲,不為她迷霧一般的絕世嬌顏,隻為那一身熟悉的玉妝。
“公子,請!”
龜公心照不宣的笑笑,卻是又為唐安找了一處僻靜的位置。唐安聽到龜公的聲音如大夢初醒,他尷尬一笑,卻是丟下一錠大銀打發了這龜公。
“你認識她?”
青蓮坐在唐安身旁,眼中有些不大自然。她看唐安屢屢失神,如同給人勾了魂魄一般,倒教她有些擔心。
“我不知道......”
唐安望著珠簾,心中稍微有些不大痛快。他摸了摸心口,不防觸到了一道舊時的傷疤。他微微一怔,隨即又釋然了。
“血債還需血來還,天意啊......”
聽到唐安莫名其妙的話,青蓮心中更加疑惑。今日的唐安實在是奇怪的有些過分,與往常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聽曲吧,我沒什麼好看的,除了帥,一無是處。”
唐安原是定定望著珠簾,但是感覺到青蓮詫異的目光後又不禁回頭道了一聲,卻是將青蓮的疑惑徹底給消除了。
賤人就是賤人,無論裝得有多像,骨子裏的賤格還是在的,青蓮小唾一口,終於是放下心來。
“屆征途,攜書劍,迢迢匹馬東去。慘離懷,嗟少年易分難聚。佳人方恁繾綣,便忍
分鴛侶。當媚景,算密意幽歡,盡成輕負。此際寸腸萬緒。慘愁顏、斷魂無語。和淚眼、片時幾番回顧。傷心脈脈誰訴。但黯然凝佇。暮煙寒雨。望秦樓何處。”
珠簾背後的歌聲與琴弦與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縹緲,而那女子若有若無的哽咽聲也讓廳中眾人不由扼腕歎息。
清風襲來,吹得秦淮蕩起閑愁;江水悠悠,容不下意外落下的點點斑斑。秦淮的雨下得突如其來,下得莫名其妙......
突然,唐安莫名站了起來,驚得青蓮心中一冷,她不知道唐安是怎麼了,但是她覺得唐安情緒有點不太穩定,就如同精神病院中的病人一般不正常。
“怎麼了?”
青蓮關切的看著唐安,隨即又壓低聲音問道。畢竟這裏是秦淮,而且是反教的地盤,她若是不看著唐安,恐怕今天她們都走不出蜃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