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深深覺得自己忽悠錯了人,而且自己忽悠錯了地方,今天的事兒看起來不是三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啊!
“在我的身邊,何出此言?”
老頭兒是個刨根問底攔不住的人,他不依不饒,卻是繼續追問唐安。唐安搖搖頭,隻是一個勁的打著……道號,口裏念著無量壽佛。
“還請仙長賜教!”
看到唐安又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老頭兒終於是忍不住了,他拍了拍手,四個黑衣大漢馬上就將唐安所有退路堵死了,他們麵色不善,頗有種一言不合就找架打的範兒!
唐安打量了一下這四人,心卻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這四個漢子頗為精悍,太陽穴雖然沒有高高的凸起,但男人的直覺告訴唐安,這四個人不簡單……
“老丈息怒,息怒。唉……不是小道不願意說,實在是……唉……”
思量再三之後,唐安還是放棄了跟四人交收的打算,畢竟自己現在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複,硬幹估計是不行,隻能搞一些懷柔的方法。
“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男子漢大丈夫,能不能不要婆婆媽媽的!”
老頭兒拍了拍桌子,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他的耐性已經徹底被消磨殆盡,所以是在不想跟唐安磨嘴皮子了!
“老丈,這個孩子……是你的孫兒吧!”
唐安搖搖頭,隨即又指了指這老頭兒身旁的孩子。這孩子看到唐安指著自己,隨即又怯生生的躲到了老頭兒身後。
“怎麼了?”
老頭兒眼皮一跳,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唐安看看老頭兒的表情,心中微微有了些底。他慢慢站起來,隨即又一步步走到這孩子身旁:“來,孩子,讓我看看好不好?”
孩子看了一眼老頭兒,猶豫了半天終於又站了出來。他小臉蒼白,整個人也是顯得頗為憔悴,完全沒有一個孩子的天真爛漫,反而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你叫什麼名字啊?”
唐安微笑,眼中的善意讓靦腆的孩子稍微感受到了一絲親近,他眨著漆黑的大眼睛,隨即又怯生生的道:“我叫夏無魘,小名叫暉兒……”
“我給你把個脈,好不好?”
久病成良醫,唐安病了一段時間,現在自己也多少懂了點醫術,他頭一眼看到這夏無魘就覺得得這夏無魘有些不太對勁,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人憐憫。
“好。”
老頭兒摸了摸夏無魘的頭,隨即又讓他走到唐安身旁,看起來對唐安也是頗為放心,絲毫沒有防備或者戒意。
“這夏無魘患上肺癆有多久了……”
唐安隻消稍微看上一眼便足以確定這夏無魘是得了肺癆,肺癆,這是古代的說法,中國人說的“肺癆”按現代醫學說法叫“肺結核”。
中醫學對肺癆的認識曆史悠久,且逐漸深化。《內經》、《難經》、《金匱要略》等醫籍中無肺癆病,大多歸於“虛損”、“虛勞”一類病證中,並描述了與肺癆主症相似的臨床表現,如《靈樞.玉版》篇說:“咳,脫形;身熱,脈小以疾”。
晉代《肘後備急方》進一步認識到本病具有傳染性,指出“死後複傳之旁人,乃至滅門”,並創立“屍注”、“鬼注”之名。
唐代《備急千金要方》把“屍注”列入肺髒病篇章,明確了本病病位在肺,指出本病的病因是“勞熱生蟲在肺”。
簡單說,這種病古代記載的很多,但是治起來很難,肺癆算得上絕症,因為隻要患上,那基本上就是必死無疑……
最要命的是,肺癆是會傳染的,這個病是很有可能傳染給其他人的,比如說……這個老頭兒,眾所周知,老人的抵抗力比年輕人要低,所以老頭兒得肺癆的可能性也很大,這也是他說老頭兒大禍臨頭的原因!
從唐安頭一眼看到這夏無魘的時候,他就感覺這夏無魘得了肺結核。因為這夏無魘的呼吸聲不是很均勻,而且隱隱約約有些咳嗽聲,再結合他的臉色,唐安很容易判斷出這夏無魘是得了肺結核。
不過這老頭兒中氣很足,看起來沒有半點生病的樣子,這倒是讓他頗覺得不可思議,因為肺結核太容易傳染了,這要是染上基本上就掛了,可老頭兒活蹦亂跳,說話的嗓門兒比他還要大……
“肺癆,你說對了……”
老頭兒看了看夏無魘,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他自然是知道夏無魘得了肺癆,今日來大相國寺本是想燒一柱香,為這夏無魘祈福,可是他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唐安,又被唐安忽悠上了飯桌……
“既然老丈你知道他得了肺癆,那為什麼還要跟待一塊兒,你就不怕……嗬嗬……”
唐安笑笑,卻隻是看了一眼老頭身旁的夏無魘,他怕自己的話傷到小夏無魘,所以直接把剩下的半句話咽了下去。
“嗬嗬,我老頭子有什麼要緊,爛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倒是我這孫兒,唉,他自幼喪父,身世可憐,我老頭兒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早點走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