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生兩儀,陰陽貫天地。
唐安不急不躁,卻是在四人之中遊刃有餘。這四個黑衣漢子未必打不過唐安,可現在就是打不著,隻能幹著急。
現在他們四個人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一時之間就是啃不下唐安這塊硬骨頭,而就在此時,壽靖王夏且也是有些坐不住了,四個人都幹不掉一個人,這是赤裸裸的打他臉啊……
“唐安,還不束手就擒!”
壽靖王夏且猛地一拍桌子,卻是把葉靈兒嚇了一跳。但是唐安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他依舊是與四人纏鬥在一起,眼中滿是輕蔑。
“哼,有本事你親自上啊,來啊,互相傷害啊……”
“你……”
聽到唐安的話,壽靖王夏且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他見過無賴,可是沒見過唐安這樣的無賴,真是太不要臉了……
“退下,退下吧!”
眼看拿不下唐安,壽靖王夏且也是有些無奈,他不想跟唐安浪費時間,所以也是威脅唐安:“你若是不束手自縛,那你旁邊的葉靈兒可沒有好下場!”
聽到壽靖王夏且的威脅,唐安也不掙紮了,他氣的半死,隨即破口大罵起來:“你個老混蛋,有你這樣的嘛,老子幫你治好孫子,你恩將仇報,天呐,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押下去,立刻,馬上……”
壽靖王夏且腦子有些充血,他氣急敗壞的拍著桌子,卻是讓手下四人將唐安直接帶了出去……
然而唐安的嘴並沒有被堵上,所以他一直在外麵怒吼,如同潑婦一般,氣得壽靖王夏且直哆嗦。
沒過多久,唐安就被抓到了王府地牢。唐安記不起自己這是第幾次蹲大獄了,但是不得不說,天下大獄一般黑,這裏也是伸手不見五指,跟青城大獄有得一拚……
現在唐安最擔心的不是自己,他自己倒是沒什麼可說的,看得出來,壽靖王夏且雖是叫的很凶,可到底對自己沒有殺意,而且現在夏無魘的病還沒治好,而且夏無魘的病也隻有自己可以治,別人是沒有辦法的,所以他相信壽靖王夏且是不會殺自己的!
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現在書房裏還有一個葉靈兒。壽靖王夏且固然不敢把自己怎麼樣,但是對葉靈兒那就不好說了……
此時此刻,葉靈兒依舊是長跪在壽靖王夏且的書房中,而壽靖王夏且則是淡定的看著葉靈兒,並沒有一點感情。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本王為什麼要救衛玄呢?”
壽靖王夏且其實並不想插手,因為他要插手,隻怕會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世家門閥一直是朝廷大患,而世家門閥走到窮途末路,也完全是咎由自取。
君子無罪,懷璧有罪,世家門閥之人出生之後就有一種原罪,這種原罪他們要背負一生……
在華夏曆史上,世家之患最強是在漢晉,世家門閥是壟斷政治和經濟領域的強大階層,他們有兩大政治訴求。一是壓對寶,門閥豪強之間也競爭激烈,沒壓對寶家族有覆滅的危險,比如東漢末年,把寶壓在袁紹身上的河北大族官渡之後不是被滅就是邊緣化,而把寶壓在曹操身上的潁川文士門閥則賺得盆滿缽滿,在整個魏晉都是舉足輕重的力量。
這是門閥和曹操這樣的“明君”利益一致的地方,而是他們的訴求二,則是門閥和“明君”利益相悖的地方:門閥需要的是一個弱中央,或者說弱皇室。因為門閥的經濟基礎,是“占山護澤”,兼並大量的土地經營莊園經濟。
他們兼並的對象,是自耕農,而自耕農又是中央皇室的經濟基礎,政府的賦稅和兵役都需要自耕農來承擔,這就使得門閥的莊園經濟,跟政府的經濟收入,完全是互相衝突此消彼長,說得不好聽點,門閥是喝著皇室的血壯大的。所以當曹魏開始打擊豪強加強中央集權的時候,門閥大族全都倒向司馬氏。
而大興曆代皇帝也是為世家門閥之患頭疼,而現在機會來了,這個機會是皇帝等了許久的,也是不可放棄的,而此時壽靖王夏且要是為衛玄說話那豈不是自己往傷口上撞……
現在的情況就是,寧殺錯,不放過,不管是不是造反,隻要是有影響力的世家門閥,都應該湊在這個時間節點處理。
所以對還是錯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需要殺一群雞來儆儆猴,至於這雞群裏有沒有鴨子其實並不是問題的重點……
“若是王爺不為小女子申冤,那小女子便去午門擊登聞鼓,上達天聽,請聖上為我作主,讓天下人為我申冤!”
葉靈兒滿臉堅毅,不屈不撓的模樣讓壽靖王夏且頗為震驚,他從未見過如此倔強的女子,看似溫婉如水,可是骨子裏刻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擊登聞鼓,你這小女子說的倒是簡單,不過登聞鼓就那麼好擊麼,聖上就真的那麼好見麼?”
壽靖王夏且搖搖頭,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憐憫。衛家之人大多數都已入獄,而衛玄妻女也是大多流放遠邊,能逃出一個葉靈兒已屬不易,他實在是想不通,葉靈兒為什麼要趟這洪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