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這仗總是要打的,蠻族與大興必有一戰。但是戰爭是不是在龍石灣發起,唐安也是不得而知,然而唐安已經做足了準備,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走,充分發揮欺軟怕硬的戰鬥風格,這種風格要在天雷軍中大肆傳播,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是一根筋……
存在就是一切,一切為了存在,唐安希望自己能夠在打完這場的時候還保有原來的人馬,畢竟這些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兄弟!
天絳山脈那邊的情況還不太明朗,唐安的心裏也始終是有一個疙瘩。這玩意蠻族人憋著什麼大招不放,就等自己往槍口上撞,那就尷尬了啊!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這句話是孫子交給唐安的,唐安也是靠這招削了很多孫子……
“再探!”
“是!”
這一次李元禦又帶著手下的人馬衝到了龍石灣,隻不過這一次是深入調查,深入到了敵後。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是龍石灣對岸的場景,然而這個場景並不是那麼的悠閑安逸,因為隱隱的殺機已經席卷了整個東萊峰……
東萊峰下,無數帳篷坐落在山腳下,在這所有的帳篷中,有一隻彎月型狀的大帳特別受人矚目,特別是那帳篷頂端的金月。
月牙大帳中,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男子在帳中飲酒,他左臉有一道劃至下巴的傷口,看起來格外凶殘。
在他的麵前,還有一個人跪在地上,眼中充滿畏懼:“大索格,天旗的兄弟已經快要到了……”
“哦,天神終於要眷顧我們風旗了麼,忍受了三百年的饑寒,踏馬中原的機會終於到了!”
刀疤臉猛地站起,壯碩的肌肉顯露無疑。而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水蛇腰的女子在毯子裏搖擺,眼中充滿了魅惑……
“大索格,我們應該怎麼辦?”
跪在地上的那個人始終低著頭,額頭的汗珠卻是不由自主的往下落,也不知道為什麼而畏懼。
“下去吧,這件事我自有主張。”
看到這個人渾身都在哆嗦,刀疤臉的臉色突然一寒,隨即又將他踹出了大帳,眼中寫滿了輕蔑。
“這種狗奴才,要他幹嘛啊,殺了不就是了!”
女子邪邪一笑,隨即又為刀疤臉倒上了一杯血紅色的液體。刀疤臉淡笑一聲,卻是搖了搖被子:“奴才自有奴才的用處,等到沒用了,殺了也就是了,我們現在是在漢家人的地盤,需要用漢家人幫我們做事的……”
沒過多久,大帳中響起了厚重的喘息聲。然而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有人在大帳門外修指甲。
“有意思!”
李元禦望了一眼帳篷裏的兩個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然而一瞬間的功夫,他又將目光放到了那個漢家人身上……
那個被踹出來的男子低著頭,跟個哈巴狗一樣走進了一個矮小的帳篷,而他的身後,則是一群蠻族人在指指點點,哈哈大笑……
“想不到在這裏還能遇到漢家人!”
李元禦大搖大擺的走進小帳篷,隨即又將目光放在了這男子的身上……
“你是誰?”
聽到一口流利的漢話,這男子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實在是想不到在這蠻族的大帳中還能聽到熟悉的語種……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李元禦修著指甲,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他不知道這個男子在這裏是扮演什麼角色,是漢家的叛徒,還是忍辱負重的蘇武?
“我……我……我是一個有罪的人!”
男子嘴唇翕動,半晌才又苦笑著搖起了頭。
他叫喬宇坤,是黃金城中一名普通的百姓。五年前,大興與蠻族交戰,而他則是逃往天絳山脈,最終被蠻族人抓到了這裏……
“我活著就是種罪,我被人當狗一樣驅使,活的一點人格都沒有。然而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沒有自殺的勇氣……”
是個人就會怕死,不怕死要麼是缺心眼,要麼是真的不知道死意味著什麼。李元禦能理解喬宇坤,因為他也怕死……
跟死了相比,活著其實更難,死了一了百了,活著要麵對很多很多的事兒,如喬宇坤一般,承受如此折磨。
“想離開麼?”
李元禦看了一眼喬宇坤,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他能大搖大擺的闖入月牙大帳,想要帶走一個人也不是什麼問題。當然了,前提是喬宇坤自己要願意……
“你能帶我出去?”
聽到李元禦的話,喬宇坤不由站了起來,他想離開這裏,想離開這裏五年了。然而他沒辦法了,每次脫逃都以失敗而告終,最後的結果就是……一頓毒打!
“你想離開,我就能帶你離開。”
李元禦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自得。在這片蠻族領地,還有很多天雷軍士卒,然而他們化整為零,一個個完美的融入到蠻族之中,但隻要李元禦一聲令,他們又會展現在世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