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人走出來的,有人才有路。雖然唐安不知道怎麼才能走出困境,但他有種謎一般的自信,他就是覺得自己可以走出去,不過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將軍,我們糧草不多了……”
督糧官跪在唐安麵前,眼中有些苦澀,他們攜帶的糧草本就不多,現在離開寧遠已經七日了,他們距離彈盡糧絕已經不遠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唐安皺著眉,隨即又讓督糧官退出了大帳。如今大雪紛飛,糧草殆盡,若是不能早日走出這裏,隻怕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傳李元禦、宇文亢!”
唐安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思量許久之後,他終是把李元禦跟宇文亢喚了進來,他要靠這兩個人殺出一條活路……
“大雪不休,隻怕到了明早,咱們的前路會徹底被堵死,該怎麼做,你們……明白麼?”
李元禦跟宇文亢對視一眼,隨即又一齊點了點頭,他們跟著唐安的時間久了,自然也明白唐安的意思。現在已是深夜,這要真下一夜的雪,隻怕他們都要埋在雪裏……
“我們去探路!”
這是唐安最願意聽到的一個回答,如他所願,李元禦跟宇文亢都說出口了,唐安覺得這一夜他能睡個好覺了……
“咯噔……咯噔……”
兩旗的兵馬瞬間出動,他們在暴雪中前行,為身後的袍澤去探出一條生路,望著二人離去,唐安終於是鬆了口氣,隻要在路上,那就總有希望……
“將軍……”
就在此時,高榮軒不知從哪兒走了出來。他看著李元禦緩緩離去,眼中閃過一絲苦澀。雖然他是文官,但他並非不通戰事。如今大雪紛飛,他們卻不知路在何方,他還有未盡完的使命,他不甘心……
“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們出發!”
唐安打了個哈欠,隨即又轉身朝著大帳走去。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他相信明天依舊是美好的……
“唉……”
高榮軒深深地歎了口氣,隨即又絕望的朝著自己營帳走去。是了,夜深了,也該休息了,隻是生前何必久睡呢,死後有的是時光長眠……
唐安一夜未眠,他在等李元禦回來,然而天都亮了他也沒有聽到那達達的馬蹄聲。望著帳外鵝毛大雪,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雪已經沒膝了!
“將軍,將軍……”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突然響起,一個雪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他眯了眯眼睛,終於是看清了他的麵容。
“小弟?”
宇文亢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花,隨即又跳下馬來。他眉頭緊鎖,隨即又壓低聲音道:“將軍,我有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廢話,說!”
唐安翻了個白眼,隨即又對著宇文亢的後腦勺來了一下。他現在都快急死了,哪有心情聽宇文亢調笑,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將軍,我們找到路了……”
宇文亢呲牙一笑,隨即又得意的拍了拍胸口,得意之處不言而喻。聽到這話,唐安終於是鬆了口氣,他看著宇文亢,隨即又淡淡的道:“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咱們腳下是一片冰湖!”
“什麼……”
聽到宇文亢的話,唐安差點跳起來,他一把抓住宇文亢的脖子,隨即又冷聲道:“你再說一遍?”
“將軍你自己看吧……”
宇文亢無奈的搖搖頭,隨即又把地上的雪全部鏟了出來,一瞬的功夫,雪下的冰麵亮了出來……
“這……”
看到雪下的冰塊,唐安不由有些兩腿發抖。自己竟然在冰麵上待了一晚上,他麾下的將士也跟著他在冰麵上睡了一晚上,關鍵是……睡了一晚上還沒掉下去!
“還好我們昨天走的比較慢,而且步伐並沒有那麼整齊,若是走得規整點,隻怕所有將士都要跌落冰湖……”
宇文亢輕咳一聲,隨即又刻意壓低了聲音。現在軍心不穩,若是將士們知道了這個消息,隻怕會引起嘩變。
“通知其他旗的統領,立馬來我大帳!”
一聲令下,十旗統領一齊來到了唐安的大帳之中。他們曾經是十士,現在卻是唐安麾下最得力的幹將……
“出路已經找到了,大軍即刻出發,不過都給我小心點,這地下是深不可測的冰湖,所以不要走的太整齊,一隊一隊慢慢走,不要太著急,萬一冰湖破碎,咱們全要死在這兒!”
千裏冰封,萬裏雪飄。一條長龍在風雪中徐徐前進,他們相隔甚遠,每走一步就跟竊賊一般謹小慎微……
“抓緊我,莫鬆手。”
唐安握緊冷冷的柔荑,隨即一步步朝前走去。哪塊冰薄哪塊冰厚誰也不知道,所以他們隻能摸索前進。昨晚宇文亢跟手下兵馬就是因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所以有不少都掉進了冰湖再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