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這是一個富有妖魔般魅力的名字。半年之前,一座被放棄的城池,一支並不被人看好的兵馬,兩者皆可,組成了新的複仇者聯盟……
曾經,這裏斷壁殘垣,屍橫遍野。半年過去,這裏又有了新的生息,寧遠的街頭熙熙攘攘,年關將近,春風已是吹過了長城關,一點點朝著寧遠襲來。
旌旗蔽空,刀槍林立。霍元寧麾下將士集結在校場上,目光灼灼的望著拜將台上的霍元寧,嶄新的戰甲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打完這仗,回家過年!”
任何字眼都顯蒼白,回家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所有將士不由躁動起來。他們離開故鄉太久了,為了將蠻族鐵騎趕出西北,他們來到了西北,這一去就是整整一年,若不是霍元寧說起,他們都忘了,原來已經快過年了……
“嗬嗬……”
唐安笑笑,心中也是頗多感慨。這一仗打太久了,該結束了,是時候收拾行李卸甲歸田了……
“走,殺人去。”
與霍元寧不同,唐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能讓麾下將士徹底癲狂,這本來就是一支充滿血性的軍隊,他們渴望鮮血,他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
壯士出征,十裏相送。這是寧遠再一次征戰龍興,而這一戰注定要永鎮西北,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該他們栽樹了……
龍興,作為西北最大的牧原之一,這裏委實算得上蠻族人的天堂。這裏的天氣不太冷,而且水草肥美,而且又能讓蠻族人肆意縱橫,所以當初地旗部主選擇留在這裏,然而這裏既可以是牧原,也可以是墓園。
與哈察兒相比,地旗部主野心勃勃而進取不足,所以他選擇了待在龍興,這一待就是整整半年……
“神瓊還沒回來麼?”
“隻怕他回不來了……”
望著年邁的老父,摩多嘴角勾起一抹輕蔑。他是神瓊的兄長,也曾是地旗第一大將,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是地旗部主了!
摩多看不起自己的父親,因為他過於老邁,而且十分懦弱,他全然不像是個狼族人,倒像一個漢家的老頭子,可憐而又可悲……
“他死了,你便可以安安心心坐穩這個位置了。”
“神瓊死不死,我都是地旗的部主,我會在族人走出困境,而不是像你這樣碌碌無為,任人宰割……”
摩多冷笑,終於是出了大帳。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對於神瓊還寄托著希望,或者說他還想著神瓊帶領麾下五色騎殺回龍興,但是神瓊不可能做到了,因為他派出的斥候找到了五色騎的屍骨……
這樣的日子摩多真是受夠了,龍興雖大,但並不能容納他的野心,他不能再忍受手下將士流寇一般在西北的土地上當初亂竄,他要殺出龍興,回到熟悉的荒莽古原!
從寧遠到龍興其實不太遠,說來也就是四五天的路程,不過這四五天的路程可不好走,對於步卒來說倒還好,但是騎兵的話卻並不是那麼容易,要知道這裏是群山萬壑的西北……
因為地形原因,地旗鐵騎的行進並不是太過容易,而且有霍元寧從中作梗,地旗蠻族根本就無法逾越。
跟哈察兒不同,哈察兒出現的太出人意料了,他就像一陣狂風般橫掃西北,以風卷殘雲之勢氣吞萬裏如虎,若不是有一場暴雨攔住了他的去路,那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這路……該修了!”
望著跟鬧著玩一樣的官道,唐安不由歎了口氣。在科學繼續並不發達的古代,能修出這麼一條官道已經不算容易。
但現在不一樣了,有了震天雷,開山修路簡直是再容易不過了,要是再搞出點水泥來,那真是太省事兒了……
霍元寧沒有吭聲,隻是默默的望著遠天的烏雲。若是他沒有猜錯,隻怕又要下雪了,這可不是個好消息。一旦下雪,他們行進的速度就要緩下來,而在路上耽誤的時間越長,變數就會越大!
“龍興易守難攻,而且非常適合騎兵作戰,所以我們不能在龍興打起來,要麼把他們困死在龍興,要麼……把他們引出來!”
龍興,九丈淵,這是兩個最不西北的地方,這兩處地方都像是上蒼開的一個玩笑,一個隔開了荊棘關與涼城,另一個則是一片坦途……
“困怕是困不住他們,蠻族人的獸性是刻在骨子裏的,要他們守在龍興,那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霍元寧跟蠻族人常年打交道,所以對於蠻族人的尿性他是再了解不過了。隻要激一激逗一逗,這蠻族人指定跟瘋狗一樣狂奔出來……
“他不出來也得出來……”
唐安笑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這一次他帶來了震天雷,有個思慮良久的計劃也是時候實施了!
就在霍元寧與唐安死死盯著龍興的時候,荊棘關的也有了新的變故。石三鬥麾下的將士已不在城頭上,守城將士全部變成了張文劍的幽燕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