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是個罪人。冷冷從小就在反教長大,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命運就反教緊密相連……
但這一切由不得冷冷,上天賜予她的命運就是這樣。她不能改變什麼,隻能按照反教為她規劃的路線來做事。
溫大顯的死的確與冷冷脫不了幹係,因為溫大顯是冷冷親手所殺,這一點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但因為唐安,所以皇帝並沒有追究冷冷的過往,但不追究並不代表著他就真的不在乎,畢竟溫大顯是他的臣子,是朝廷欽差,代表的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皇權……
作為皇帝,他最看重的既不是親情也不是友情,他的心裏隻有這個至尊王座,隻有他的天下,任何能夠威脅到他帝位的存在都是他的敵人!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其實冷冷出身於反教本身就是一種原罪,因為反教與朝廷勢不兩立,所以皇帝對於反教的任何人都很隔應,隻是因為唐安,皇帝勉強放下了這份芥蒂……
想當年嶽武穆自刎風波亭,何故。真是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嗎,非也,若不是他功高震主,何必落下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他終究隻是個將,而不是帝。
皇帝可以容許你為他征戰,但當你威脅到他統治的時候,你的生命也就到頭了,雖然……你不一定有造反之心。
想那趙匡胤,他未必有稱帝之心,但他有一群好屬下,所以他最後還是反了後周,建立了大宋。
曆史上,這樣的人比比皆是,如那細柳營的周亞夫,如那洪武年間的藍玉,活到最麵的,不一定是最強的,但一定是最聰明的,明哲保身,知道進退才是為官為帥之道……
唐安是個倔脾氣,他自是對帝位沒有任何想法,就如那快要發黴的鹹魚一般毫無追求,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他還是有自己的堅持的,既然他來了,那他就不會空手而歸!
“陛下,不可否認,我那賤內有個不好的出身,但若不是她,隻怕反教還會禍害大興百姓,她棄暗投明,此為一功;而後她隨我征戰西北,殺敵無數,叫蠻族之徒膽寒,此為二功,陛下若是不封賞,那等若不認可微臣之功,還請收回成命,摘了微臣的武英侯爵位吧!”
“你是在威脅朕嗎?”
聽到唐安的話,皇帝不由笑了起來。他定定看著唐安,眼中滿是不解與玩味。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就這麼一個沒腦子的人,他是怎麼做到滅蠻族的……
“微臣不敢!”
唐安聳聳肩,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戲謔。說真的,他還真想卸甲歸田,因為他是真的不想待在帝都了,這裏跟青城比起來差了太多太多啊!
“好,好一個不敢!”
皇帝點點頭,目光重新變得冷冽起來。他猛的一拍書案,隨即又冷聲道:“來人啊,將唐安押出去……”
不管唐安承不承認,他都是皇帝。皇帝的意思就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他若是不想封賞冷冷,那誰也無法改變他,即便是唐安。
“駕……閃開……”
朱雀大街上,宇文亢縱馬而來,他眼中寫滿了陰霾與沉重,因為他收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出什麼事了?”
“是啊,這小侯爺怎的如此著急?”
街頭行人指指點點,皆是敢怒而不敢言。宇文家在帝都雖然不像以前那麼臭大街,但宇文亢身上總有些抹不去的汙點,畢竟他兄長反了大興,並且降了蠻族。
宇文亢自是沒有時間理會旁人,因為他在趕時間,他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趕赴武英侯府,將一個壞消息傳給冷冷。
“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如此慌張?”
看著滿頭大汗的宇文亢,冷冷不由皺起了眉頭。宇文亢平日裏雖是風風火火的,但他從來沒有這麼著急過,再聯想到唐安出門許久未歸,冷冷的心也是不知不覺沉了下去……
“夫人,我有句話,不知……不知當講不當講?”
宇文亢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總算是平靜了下來,但他現在又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跟冷冷講,因為冷冷現在未必能經得起這個打擊啊……
“有什麼就說,不要跟我兜圈子。”
聽到宇文亢的話,冷冷的臉色不由變得嚴厲起來。她握緊雙拳,掌心已是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唐大哥下獄了!”
宇文亢一咬牙,終於還是說出了實情。是的,唐安下獄了,皇帝一怒之下將唐安送進了大理寺,給出的理由是藐視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