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酒!”
沉悶的聲音從酒樓外響起,緊接著一個黑衣男子緩步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平淡無奇,與他身上的衣裳倒是相得益彰。
“客官,我們打烊了……”
小二並沒有理會來人,隻是非常專注咬著李元禦賞給他的碎銀,似是在辨別著銀子的真偽……
“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來人笑笑,卻是徑直走了過來。他瞧見了一個熟人,而且為了找這個熟人他連飯都沒來得及吃。
“你怎麼來了?”
李元禦眉頭一皺,心裏卻是分外疑惑。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行蹤,但無名就是找到了自己,還真是奇哉怪也!
“我來……就是為了找你回去。”
來人正是無名,他為了尋找李元禦當真是費盡心思,但在大理寺周圍晃了好多圈都是一無所獲。
就在他無比失落之際,他看到了這個酒樓,然後他就感覺肚子空空如也,此時他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呢……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本著填飽肚子的想法,無名走進了一字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還真就在這兒遇到了李元禦!
“客官……”
小二似是已經辯出了碎銀的真假,此時又開始下逐客令,畢竟天兒真的是很晚了,他們忙碌了一天了,也該休息了!
“來壺酒!”
不待小二說完,無名已是甩出了一錠大銀。他還有話要跟李元禦單獨說,所以他並不希望有人打攪到他們。
看到這麼大一坨銀錠之後,小二的表情馬上又變得不一樣了。他掂量了下銀子,隨即又一臉喜意的道:“客官稍候,稍後片刻……”
“為什麼?”
李元禦看了一眼匆匆下樓的店小二,眼中掠過一絲不解。不是說好要救唐安出獄嗎,怎麼一天的功夫就改變主意了……
“這是夫人的意思。”
無名拍了拍李元禦的肩膀,隨即又緩緩坐了下來。隻要李元禦沒去大理寺搞事情,那一切都不算是問題,他終於可以放下心裏的大石頭了!
“夫人,哼,你是聽公子的還是聽夫人的,如今公子鋃鐺下獄,情況危險至極,若是不將他救出來,等過些時日,隻怕公子就沒了!”
雖然李元禦還沒弄明白唐安是因為什麼原因下獄,但他這大理寺不是什麼好地方,畢竟他也是讀過書的……
能進大理寺監牢的人不多,出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因為進了這裏就算是一隻腳踩進了棺材。
“你要跟我回去……”
無名默默為自己倒了杯酒,隨即又一飲而盡。他不想解釋什麼,因為沒有必要解釋,他隻要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就夠了!
冷冷是讓他把李元禦請回去,那他隻要把李元禦請回去便好。若是李元禦不樂意,他也可以擒回去……
“我不會跟你回去!”
李元禦搖搖頭,隨即又緩步朝著樓下走去。而就在此時,那店小二吃力的抱著一大壇酒走了上來……
“客官,你要的酒。”
“賞你了……”
無名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店小二,隨即又追出了一字閣。這飯可以不吃,但李元禦他是一定要帶回去的,他不能讓李元禦打破這種平衡,捅破帝都的天!
“嘩……”
夜風吹起,無數枯葉嘩嘩作響。天街的烏雲仍未散去,這天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黑的讓人心悸。
“唉……”
長夜漫漫,冷冷無心睡眠。她靜靜的坐在小唐身旁,眼裏卻是有些揮散不去的陰霾。小唐永的病總算是輕了一點,這額頭也沒之前那麼燙了,但兩天來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委實讓她無比擔憂……
她默默的祈禱著,希望小唐永能夠快點好起來,也希望唐安能夠早點回來,這個家……她有些撐不下去了!
“阿嚏……阿嚏……”
似是聽到了冷冷的祈禱,唐安在獄中不由打了兩個噴嚏。這天字一號牢房是什麼都好,但就是空氣不太流暢,總是有那麼一股子黴味兒。
不知為什麼,唐安總是有些焦慮不安。他總有種不詳的預感,而且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也不知道永兒怎麼樣了。”
有了小唐永之後,唐安其實已經沉穩了很多,但他骨子裏仍有一種執拗,而且這種執拗不止一次的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就拿這次下獄來說,若不是自己有些過分,隻怕皇帝也不會把他扔到這個鬼地方,還是自己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