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霜降,馬上就要立冬了。天氣變得越來越冷,帝都的空氣中有罡風在呼嘯,這個冬天……真的好冷!
“終於是出來了啊……”
望著外麵熙攘的人群,唐安終於是笑出了聲。待在大理寺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時間長了恐怕精神都會出問題,還好他是出來了,他活著出來了!
“夫君。”
大理寺外,一個女子淚眼婆娑的走向唐安,步伐雖是堅定可到底還是有些虛浮,也不知為什麼,總有一種輸不盡的纏綿之意!
“冷兒……”
看到冷冷,唐安心中不由一痛。看得出來,冷冷瘦了不少,整個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憔悴。
“你清減了。”
唐安擁住冷冷,如擁有他此生夢想一般認真。他一直待在監牢裏,故而外麵的的一切他都很難知曉,他不能做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活下去,但是外麵的人怎麼活,他實在是沒辦法顧及到……
他不在武英侯府,那麼冷冷勢必要挑起這整個武英侯府的擔子,要知道……唐安被打進監牢之時,她才生產了不足月餘,正是休養身子的時候,委實不該為了府裏上上下下的事兒擔憂!
但冷冷沒得選,從她跟著唐安開始之後,她就成了唐安的影子。她的生活就是唐安,唐安就是他的一切……
“我們回家!”
唐安牽著冷冷的柔荑,隨即又與她一道上了馬車。至於太子佑則是默默望著唐安的背影,眼裏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殿下,您私自放出了武英侯,若是聖上怪罪起來,那可如何是好啊?”
杜少典站在太子佑身旁,眼中隱約有些擔憂。如今帝都的氣氛越來越凝重,整個朝堂上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霾。
作為一個為官數十載的老油條,杜少典這些年還是沒有白活,他覺得帝都要變天了,他該給自己找一條後路了……
“父皇不會怪罪,因為……他沒有心思。”
太子佑歎了口氣,眼中充滿了陰霾與失落。如今的帝宮烏煙瘴氣,江湖騙子隨處可見,而那個自稱星先生的臭道士更是在帝宮無比逍遙,其尊貴程度甚至還要高於他這個太子。
“鳩占鵲巢啊!”
杜少典看了一眼太子佑,隨即又意味深長的道了一句。他今天放唐安出來不是為了太子佑,而是為了他自己,如今的帝都撲朔迷離,若是沒有個人站出來,那這個帝都就真的危險了……
不管是攪渾這潭死水,亦或者是查個水落石出,都得有個人打破這種平靜,現在的帝都很不正常,陰謀在發酵,一切似乎都在朝著更加惡劣的方向發展!
“殿下打算怎麼做?”
“我不能做什麼,能做事兒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師尊!”
太子佑握緊雙拳,眼睛突然又變得堅定起來。他不是來求助唐安的,事實上,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讓唐安去做,而且他相信這件事……唐安也一定會去做!
“祝殿下馬到成功!”
杜少典歎了口氣,心中卻是有些發寒。這外麵實在是太冷了,相較之下,還是大理寺裏比較溫暖,至少……他不會這麼冷!
“告辭。”
太子佑緊了緊大氅,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理寺,直直走向他的東宮。他並沒有注意到杜少典一直在看著自己,而且眼中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好一個帝王家,嗬嗬!”
杜少典冷笑一聲,眼中掠過幾分自嘲與悲哀。最是無情帝王家,一將成名是萬古枯,一帝登天天下苦,這個輪回是誰也破不了的,誰也脫不開的……
唐安有個毛病,那就是健忘,他出了大理寺就跟猛虎出籠一般忘記了一切,甚至忘了自己答應過太子佑的事兒,現在的他隻想將冷冷擁在懷中,守護在她的身邊,守護在小唐永身旁!
看著搖籃裏的小唐永,一種血脈相連的自豪感從唐安心中由衷而生,這是他生命的延續,是他跟冷冷愛情的結晶……
“叫爹,叫爹……我是你爹。”
小唐永眨著眼睛,盯著唐安看個不停,他一點也不懼怕唐安,似乎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會傷害自己。不過讓他叫爹還有些過分,畢竟他才幾個月,張口說話都不會,更不用說叫爹了……
“一別嚇著永兒!”
看到唐安激動的樣子,冷冷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她一把推開唐安,隨即又將小唐永抱了起來,眼中閃爍著母性的光輝。
唐安不在的時間裏,小唐永也是經曆了一場劫難,他昏迷了兩天兩夜,著實是嚇著了冷冷。不過第三天的時候,還真就像那個郎中說的,小唐永又健健康康活蹦亂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