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明珠推開房門,看到窗前出神的人,有些驚訝。微微思量,明珠退了所有的丫鬟仆役。走到柳拂衣身側,看著她有些疲倦的臉色,眼中有些擔憂,“娘親,可是身有不適?”
柳拂衣雙眼微動,回過神來,看向眼前明眸皓齒,柳眉微蹙的女子,心中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多年之前,自己還是那個被人護在手心嗬疼的將軍幼女,未曾涉入塵世半分,不曾見過那樣一個風姿俊秀的男子,也不知何為男女之情,不曾盼過白首不相離,也不知什麼妒忌陰謀,可是···柳拂衣輕歎,年華早已逝了,誰還能依舊那樣美好,終有一天,都是要遇見要長大,隻是時間的早晚不同而已。
“娘親,你怎麼了?”
柳拂衣嘴角輕笑,有些冰涼的手拉住明珠,坐在桌旁,眉眼間有絲疲倦,“珠兒,明日便是你的大婚,娘親···”柳拂衣輕輕一歎,好像疲憊至極。
“娘親可是不舍?”明珠雙眼微彎,“娘親,我雖然不是住在相府,可我還是你的女兒啊,珠兒會時常回來看看你們的。霄···也定是會同意的。”
柳拂衣微垂的雙眼一閃,心中微涼,抬頭看著明珠臉上的笑意,嘴角輕扯,“也是,太子對你極是上心。不過,珠兒,天家後院看似榮耀無比,卻是最陰暗之處,無論太子有多嗬護你,都要小心行事。”
“娘親,我會的。”明珠乖乖的點點頭,倚在柳拂衣的懷裏。
柳拂衣看著明珠的乖巧,心中疼痛。慕井闌,縱是你之前不明白,今日也該是猜出了吧。你何等殘忍,縱是心中失望萬分,麵上依舊是無波無瀾。你說過我是你唯一的妻,的確,我隻是你的妻。柳拂衣嘴角微勾,眼中有些狠戾,鏡月···明珠眼角看到她臉上的神情,眼中微涼。
“小姐,夜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可是小姐大婚。”荷衣鋪好床,轉身看過來。
我嘴角抿著,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畫上的男子,眼中有些複雜,“荷衣,四君子可還好?”
“小姐不必擔心,他們都還好。雖是有些傷重,但幸好那日冷師兄趕來,未有一人折損。”
“冷濬?”我眉頭微皺,輕輕一歎,“那日落崖,丟了他做的竹簫,當真是可惜。”
“小姐。”荷衣輕笑,眼中有些無奈,“隻要你沒事,對於師兄來說,那竹簫又算得了什麼。”
我不語,低下頭看著畫上的人,眼中有些蒼涼。所謂情愛,不過一場男女追逐,隻是方向不同而已。他追她亦或是她追他,隻是,有些人早已放棄,任你再百般用心,也追不上。
“小姐,這是何人?”荷衣看到畫中人眼中有些驚訝。“小姐···”
我看向荷衣,嘴角輕笑,“告訴四君子,暗中尋找這個人,尋一月,若還是尋不到,便···放棄吧。”
“是。”荷衣拿起畫紙,細細看了良久,眼中依舊是有些疑惑。
“他叫璿瑾,若是尋到了,先暗中護著他。”
“是。”
“鈺哥。”思瑄看著側躺在榻上的男子,眼中有些心疼。
君傾鈺睜眼,雙眼平靜地看向榻邊的女子,聲音清清淡淡,好像不帶著半似情緒,“小白回來了。”
“是,冷濬也來了。”
君傾鈺聞言眼眸深沉,微揚頭,看向窗外,嘴角一絲輕笑,“這一夜倒過的極快,不知此時···相府如何?”說道最後,他的聲音更加清冷,修長的指節緊緊握起,依稀可見手上露出的脈絡,可是他唇角的笑意卻是變得溫柔至極。
我坐在鏡前,靜靜的看著鏡中眉目如畫的女子。額間一點朱砂,不是你為我而描,卻那般絕豔,生生透著極致,可是,極致之後又是什麼?
“小姐,這樣可好?”荷衣拿著木梳,眼中有些擔憂的看過來。“畢竟那是宮中的嬤嬤,雖然之前淩帝下旨讓她們都聽小姐安排,可畢竟以後小姐還是要麵對他們,這樣不留餘地地就將他們都趕出去,以後怕是會對小姐不利?”
我聽著外麵的吵鬧聲,嘴角微勾,“若我給她們千金萬銀,難道不會有一天成了陷害我自己的證據?”我看著荷衣微沉下的眉眼,輕笑出聲,“荷衣,何必在乎那些,就算她們有良計,難道我們就沒有應策?還未到窮途,又何必自尋煩惱?”
“是,小姐說的對。”荷衣輕輕一歎,眉眼鬆開,執著木梳慢慢為我打理那一頭青絲。
我看著她溫柔的眉眼,微抿起嘴角,“荷衣,是不是還有個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