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詔,所有人對我極是恭敬,據說,我誕生那日,西詔漫天彩霞,鸞琴出世,一曲引得鳳凰花開,然而,國師的參天鏡卻是瞬間碎裂。
國師神情莫辨的告訴母後,我有帝王之相,傾世之能,可是命中卻有一劫。母後追問,他卻是眉頭緊鎖,隻道參天鏡碎,無人可看破我命中之數···母後無法,便央他留心世間奇事,決不留下一絲隱患。母後和父皇情深不移,西詔後宮中亦隻有母後一個妃子。然而父皇卻在早年身中奇毒,縱是母後竭盡心脈,算盡機關,還是不能尋得靈藥。父皇逝後,母後雖是痛苦萬分,卻還是堅強的承擔起西詔,護住父皇在乎的一切。
我曾問國師,為何世間女子萬千,卻獨傾慕於母後一人。那時國師卻隻是眼眸平靜的撫著我的頭,笑言,“這世間,唯情之一字,難悟。我參不透,便要用一生來悟,隻是,這代價太過沉重···”
我看著他嘴邊的苦笑,心中半是明白半是糊塗,聽說他為母後曾犯下過一個大錯。
五歲時,我毒發,母後整夜的守在床邊,生怕我和父皇一樣,拋下她一人。那時母後滿頭青絲,卻是一夜生了華發,眉眼間也似蒼老十年。國師見母後如此,眼中一片沉痛,卻也隻能在一旁看著,不能越前一步。這是他的執著,也是他的無奈。之後國師試盡各種辦法,終於從一部古老的百草籍中尋得一方,可暫時壓製這毒。自此母後更加想盡辦法除去所有對我可能的傷害。
十二歲時,我已是閱盡了宮中藏書閣中的典籍。為了尋一部古書,我便去了國師的千閱樓。那裏幾乎藏著這世間所有的古書,樓中各處布滿了機關,縱是身手敏捷如影也是不能躲過樓中的暗箭,然而這一切於我而言,卻是輕而易舉。
我徑直到我常去之處,翻找那部布陣的兵書。然而意外的讓我看到了角落中的一個畫軸。我心思微轉,頗是好奇的將它打開。
畫上是一個坐在水池邊,一手撫著下巴,一手拿著一枝柳條,撥弄著池水的小丫頭。那丫頭身著一身素色衣裙,看不出有多華貴,可是那精致的眉眼,不點而朱的薄唇卻極是生動。
我心中有些訝異,卻不是為那丫頭的絕世之姿,而是為那丫頭眼中莫明的極大悲哀。我一手慢慢的撫上她的眉眼,心中突然生了抹憐惜。
“慕挽情-鏡氏血脈。”我垂下眼,嘴角輕笑。真是個好名字。
此後兩年我將所有與鏡族有關的一切調查明白。那日我看著案上的密信,心中的疼惜痛恨和無奈,鋪天蓋地而來。
“果然如此。”國師嘴角無奈,眼中蒼涼地看向我。
“原來這就是一切的真相。”
“不錯,沒想到你果真做到了。”
“什麼?”
“王爺,答應我,不要見這丫頭。”
我抬頭平靜的看向他,案下的手卻是緊緊握起。我嘴角輕勾,聲音極是平淡,“國師,你是人,不是神,你以為僅憑著那一卦便能決定我的一切?若是你認為如此,那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