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問歸(1 / 2)

“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心如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諸嚐百般之苦,母後以為如何?”君傾鈺淡淡地望向睿敏皇太後,嘴角微微彎起,眼中一片澄明。

聞言睿敏皇太後眼中有些悲哀,苦笑了聲轉身離開,即將邁出參商宮的腳步驀地頓住,聲音中帶著幾分悵然,“身在心亡,如行屍走肉,母後不願你如此。你們之間前塵糾葛,渺茫無期。若有日,這江山天下,是你的負累,那麼,母後允你恣意妄為,這是你的母親給你的放縱。隻是,阿鈺,你不能辜負你身上的血脈,這是父皇母後對你唯一的期盼···”

君傾鈺抬起頭來看著早已無人的宮門,眸色漸漸變深,光華流轉。“母後···”清朗潤澤的聲音散在風中,帶著幾不可聞的歎息。他的唇角輕輕彎起,眼中一片溫暖。

風中夾雜著細碎的雪花,吹在臉上極是冰涼。我收緊身上的外袍,看著遠處冰封的湖麵,一時之間陷入深思。

“主子,可是要啟程了?”嬌媚的聲音傳來,我回神,看著露肩披發的柔媚女子,嘴角輕扯。“你何時能正常一些?”

“主子,奴家何時不正常了?”說著如湄掩唇嬌笑,媚眼如絲,身上的豔麗紗衣鬆鬆的穿在身上,隨著她的輕動,整個人如同豔麗的牡丹盛開,隻是,卻開在了錯誤的時節。

如湄,路上偶然相識的女子,如同火焰,溫暖非常。初以為不過萍水相逢,卻最終成了我難得的知己。

“怎的,主子這般看著奴家,莫不是對奴家也動心了?”如湄一指挑起我的下顎,鳳眼微眯,朱唇半彎。我回視她一眼,徑自轉身離開。

“主子,若是男人見到你剛才的嗔怒,口水怕是要沒了這望仙湖啊···”身後女子的嬌笑聲中帶著萬分的得意,“若是主子登台,天下怕是無人能出其右。唉,隻是可惜了,如此之顏···”

我停下腳步,待身後的腳步聲漸近才緩緩開口,“以後之事便交與你了。”

腳步聲驀地停住,如湄收笑,眼中帶著憐惜,“這樣,你不後悔?其實,留下也未嚐不可,不言他對你用了情,單依著你的謀略,想要三千獨寵或是至高無上那一樣不是唾手可得···”

“可是,那樣便不是慕挽情了···”

如湄本欲出口的話猛地被打斷,再也說不出一句。我笑了笑,不再理會身後的人。一月之期已到,縱是我再貪戀這雪山湖光,也不得不離開。

傍晚時分,山莊裏升起了炊煙,風雪也已經停下,整個世界不染纖塵,分外寧靜。如湄推門進來,眉眼間有絲疲倦。

“你何須如此呢?一切是我甘願的,你不必這般為難。”我坐在桌邊輕聲開口,杯中的熱氣遮住我的雙眼。

如湄抬起頭,眼中有些惱怒,唇邊似笑非笑,“都有人想盡一切要置你於死地了,你竟還能這般安閑,還真的不在乎啊。”

手中的茶杯被猛地奪去,我抬起頭看著她氣的有些微紅的臉頰,嘴角輕笑,“如湄,你還不信我嗎?我怎麼會輕易赴死?”

我與她對視片刻,最後如湄無奈的放下茶杯,坐在桌邊。“挽情,我並非不信你,而是,我太信你,所以我知道你要一個怎樣的結局,你終究···”

“如湄···”我打斷她的話,笑著看著她的眼睛,聲音輕緩,“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何你會看破我的身份,還要認我為主,其實你是一個灑脫的女子,怎甘願受到拘束?”

如湄聞言微愣,片刻她唇邊輕笑,卻似帶著萬千浮沉,眼中的神光也似曆經了滄桑,“若我說,識破你的身份不過是偶然,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