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墨也沒有掛斷，輕微的呼吸聲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但是他沒有在說話，好像在等著我我說什麼。
而我現在該說什麼呢？
質問他是不是利用了我？
可是說利用又不恰當。
是我自己非要死皮賴臉的去救他的。
也就是說是我自己送上門去讓人家睡得。
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
好多好多的話，突然就梗在了喉嚨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相對無言，可是我卻沒有埋怨，沒有後悔。
“蕭子墨。”
我再次開口。
“嗯？”
蕭子墨依然是邪魅慵懶的嗓音，讓我聽不出有什麼不同。
我想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了。
“我要死了是嗎？”
終究，我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韓毅說的？”
蕭子墨沒有回答我，反而反問了我一句。
“你告訴我是不是？”
我的話讓他沉默了幾秒鍾，然後說道：“恨我嗎？”
“不恨！”
我沒有任何的猶豫。
顯然這讓蕭子墨有些意外。
“韓毅應該都告訴你了吧？你明知道我一切都在利用你，居然不恨我？沈夢影，你是傻子嗎？”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蕭子墨說我是傻子的時候，我居然笑了。
“是吧，我可能是傻子。我活了二十年，唯一愛上的男人居然是一隻鬼。但是我不後悔。韓大哥說你可以在陽光下活著了。以後你就不用在陰冷的地下，也不用躲避著陽光，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的任何角落，這對我來說，就夠了。”
是的。
我想這既是我的愛。
我可以放棄所有，去換取他的重生。
我知道那不見天日的苦，就像我現在出門，見不得太陽一樣。
隻要他好好的，我就沒什麼遺憾了。
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和他緣盡了。
“蕭子墨，希望你以後過得好。再見了。”
說完，我的手卻舍不得掛斷電話。
我想聽他對我說一聲再見。
再見，今生。
再見，來世。
不！
或許我已經沒有來世了！
一滴淚終於從眼角滑落。
就在我的手指要碰到掛斷鍵的時候，蕭子墨的聲音再次傳來。
“沈夢影，我過去看看你吧。”
我的心猛然一頓，然後仿佛被什麼撕裂了一下，疼的有些窒息。
“為什麼？我會慢慢變醜的，你會被嚇到的。”
“你再醜的樣子我也見過。把電話給韓毅，我知道他在。”
蕭子墨的話讓我有些愕然。
不過下一刻，韓毅已經接過了我的電話。
或許他一直都聽得見我們在說什麼。
“我是韓毅。”
韓毅雖然拿著電話，但是眼神卻看向我。
那神色十分沉重和壓抑。
蕭子墨的聲音仿佛穿過電話線，擴散在整個屋子裏一般，懶懶的，卻帶著一份霸氣。
“把你們家的神龕暫時放起來，我要過去一趟。”
這句話說得韓毅的眉頭再次皺起。
“你居然還知道我們家有神龕？”
“因為我是蕭子墨。”
蕭子墨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但是我卻看到韓毅的眸子猛然睜大。
“蕭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