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吻過嗎?在那麼遙遠的過去,像是時間荒蕪的原野,把我們長久的記憶暗按埋葬。生命中的每一次定格,還有那些突然翻湧的躁動,原來都會被慢滿地翻閱成舊相冊。慢慢地,在綿綿不絕的思念裏泛黃。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情話,第一次我與你擁抱。那麼多第一次,要如何在最後依次的霎時間忘記。我門是否真的隻是彼此沿途中的風景,那麼美麗隻是為了讓對方在最後時難忘。就如同一場預製的相逢,站在盛世的廢墟的邊緣,說著既定的語言,微笑著看著誰為誰華麗陷落。藍色月光下我門牽手走過。風掠過耳邊的聲音,交錯起伏發呼吸聲音,跌宕的腳步聲音,到最後也敵不過那一聲沉重的歎息聲音。開始時竭盡全力地忘記。我們一直都是熱情燃絕的那個人。黑暗的影院裏,落座。空曠的,空蕩的。氣流在寂寞和孤獨間寥寥穿行。無字的幕布,色彩的歸零,初始的蒼白。像是一場被時空絕隔的懷念,怎麼顛覆都隻是一段黑白。又想是一篇被遺落的斷章,如何書寫都隻能是失聲的暗啞。從暗影到明麵,從我到你,究竟是多少的空白,是怎樣的掙紮。是的,是我說過,愛你是我編織的美麗的謊言。你那麼輕易地就相信了,於是我的新就開始疼起來。可是有些是你所不知道的,就如同我的心疼你從來沒有感覺到。我顛覆所有的真理來成就一個謊言,隻是想讓你離開時快樂一些,隻是想漂亮地跟你說聲再見。
別對我說鴛鴦,也別說春花秋月。我從來都不是勇敢的一個,虛張聲勢的麵具下是我揮舞白旗的手。那麼多溫暖的溫柔,該如何意義冰封。火山之左,雪山之右,什麼樣的行走都是進退無路。熱情隻內,寒冷之外,如何選擇都隻是反複煎熬。我們都以為對方的懷抱寂寞,所以迫不及待地靠近。我們以為那樣緊密的擁抱,是可以不必放手的。原來,隻是我一個人的寂寞。什麼都不曾擁有過。一粒鹽要多久才融化。兩顆心要多久才能融合。天空突然下起雨來。我的臉龐突然就濕潤了。你是我萬千的氣象,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在你翻雲覆雨的一手間。而我隻不過是你偶爾行走過的灘塗,自以為是的驕傲原來隻是你不經意烙下的腳印。可是就是這樣渺小的一點點驕傲,也組以值得守侯一輩子。縱是沒一寸肝腸寸斷,也不許自己回頭。沒有卑微的沙礫,就不會有高貴的殿堂。就算隻是無謂的犧牲,我也寧願被鑄進高高的石階,淚流滿麵仍希冀仰望你漂亮的飛躍。我在城市裏穿行,沒有目的,像是無意識的行動。這是個愛情琳琅的年代,與我無關的愛情,卻已經在櫥窗的角落裏蒙上灰塵,成為一段久遠的過往。我用一個行者的姿態奔走,沒有信仰,賞識膜拜的對象。在某些情愛的間隙中遊移,杜絕每依次迎麵邇來的碰撞。我知道,那樣猛烈的撞擊會讓我在瞬間灰肥湮滅。我愛你,著是你曾經說過的話嗎?這算不算誓言?怎麼輕易就饒過了我們的愛戀。固若金湯的城池如何幻化為虛弱的沙雕,甜言蜜語的盟誓怎麼無端就變成海市蜃樓。薔薇側麵的陰影,是玫瑰凋零的絕望。你的呼吸是寂寞的黑色蝴蝶,起落在我絕望了的目光中。是誰站在時間無盡處默念著誰的名字,又是誰突然想起那意念的煙火。流沙覆蓋住了芙蓉,覆不住思念中你的臉。徐徐攤開掌心,感情線上烽火連天。突然想起那意念煙火中你的笑,思念如同蘭色的絲絨,舒展在城市破碎的影之邊緣。如何會議?如何遺忘?原來一直沒有人。我隻是一個人站在你看不見的遠方,在腦海裏徒勞複活一種死去的溫柔。作一段淚流滿麵的悼詞,開始一場淵古的懷念,擦抹去一直深刻的印象,哪一個會更容易些?我像湖水般退卻,在你觸手不及的遠方,你眺望我遺落在沙灘上的落寞獨舞。這是我們最安全的距離。冰冷的手指穿越不了蒼茫的滄桑的滄海,也觸不到對方蒼白的指尖。原來,你一直隻能是我值得用一輩子去觀望的風景。山盟海誓可以寫下多少華麗的篇章,再見卻是平凡的兩個字。從繁華的盛世布景到殘垣的末世背景,原來竟隻是一個愛情的距離。你工我的那一次淒豔轉身。竟畫出了一線萬裏江山。從此以後我們隔山隔水隔為陌世人。你離我有多麼遠,我的愛情就消亡了有多麼的久。是那麼長的疼,還癡癡不肯罷休。當我站在薔薇花園的中央,當我沉積在日日暗夜的濃重處,默念這樣的一段獨白。親愛的,請不要哭泣。總有一天你會奮不顧身第投入下一個畫麵。而在那時,你的名字仍在我的唇齒間傳誦。隱約的人世間,牢記不忘或許是我唯一成就的永垂不朽。
兩兩相望,兩兩相忘。
你說,什麼都過去了。我說,滄海過不去。
而你,一直是我憂傷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