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瑞豐沙廠處於縣城的最西方,遠離居民區,廠內的工人今天都已經離廠回家,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保安室裏一點星星燈光。
葉祥一個人坐在躺椅上,嘴裏叼著根煙,眼神直直地盯著房頂,他穿著件棉布外套,可仍舊覺的有一絲涼意,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敲打著躺椅的扶手,閃著烏光的五連.發獵.槍就靜靜地靠在他的腿邊。
他臉上沒有焦躁不安的表情,有的隻是平靜與淡漠,他的內心竟莫名奇妙地產生了某種興奮的情緒,他抹了一把臉,提起腳下的五連.發,仔細地檢查著槍身每一寸,今天晚上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呼!”葉祥長舒了一口氣,在生死之間徘徊了無數次的他非常清楚,恐懼在此時是最沒用的一種情緒,他要做的,就是把緊張恐懼轉化為興奮狂熱,今天晚上才能是最後的贏家。
而此時,一家高檔小區樓下,一輛黑色雅閣停滯,車牌號被擋住,車門打開,一臉冷峻的明軍走下來,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四周,徑直地樓上走去。
“嗡!”一輛麵包車上,由一個赤膊大漢駕駛,車廂裏足有八九個人,都是二十五歲靠上的青年,體格健壯,戰鬥力也完全不是那種網吧二流子能比擬的。
“……”寶龍腦袋上綁著一圈繃帶,麵帶陰狠,手裏拿著一把沙噴子,正在往裏填充火.藥和鐵珠子,車座下,鎬把子,片刀,軍刺,各種凶器一應俱全。
“多的話我不說了,弄個傷害致死!誰進去蹲著,十五年靠下的,我給他三十萬!砸個無期的話,你的爸媽我替你養!”寶龍語氣透著玩命的調調,這也不能怪他,因為遇上這種事,他要是不整出點響來,那對他的混子職業前景會產生巨大的負麵影響!
“艸你媽的,跟我玩社會上這一套,我整死你都TM不用蹲監獄!”寶龍異常彪悍地罵道。
葉祥從天花板上收回目光,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三十分,一分鍾也不多,一分鍾也不少,給一直在跟自己聊天的圓圓發了條信息。
“晚安!”
“晚安!”
葉祥看著手機上圓圓發過來的短信,咧開嘴笑了笑,撓了撓頭皮,深吸了一口氣,將腦海中所有的雜念都強行排出去,提起腳下的五連.發,掀開保安室的門簾,徑直站在大門口,眼睛看向道路盡頭。
“嗡!”麵包車發動機的聲音遠遠地響起來,葉祥眯著眼睛,端著槍,雙手異常沉穩地裝填著子彈,每逢大事有靜心,這是他曾經的教導員,教給他的一句話,他一直記在心裏,並且沿用至今。
刺目的燈光已經照射了過來,葉祥麵無表情,擼動了一下槍栓。
“嘩啦!”麵包車的車門被拉開,撲通撲通不斷有人從車廂裏跳出來,葉祥沒有細看,大概有七八個人,最後,寶龍瞪著猩紅的眼珠子,從副駕駛上跳了下來。
“艸你媽!你還真自己在這等著我呢!”寶龍一手端著沙.噴子,一馬當先就向葉祥大踏步地走了過去。
“不是覺的元溪有你一號嗎?媽了個逼的,像你這種小崽子,城南火葬場一年不知道推進去多少個!來!剁了!”寶龍伸手指著遠處的葉祥,破口大罵道。
跟著寶龍來的一幫人,幾乎沒啥廢話,直接從車座底下抄出閃爍著寒光的凶器。
“寶龍,抬頭!”葉祥猛然開口,手中的五連.發直接抬起,一蓬火光瞬間炸裂!
“亢!”
寶龍身體一個踉蹌,半邊身子忽然一麻,他一咬牙,強行站直,沒有去看自己中彈的位置,而是直接端起手中的沙噴子,吼道:“艸你媽,槍,我沒有嗎?”
“嘭!”
“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