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長劍在不足劍空喉嚨一分處驟然停頓。
劍空隻呆呆地凝注著眼前的弄風雲,手中劍也已暗淡無色。
弄風雲收回長劍,淡淡道:“你已敗。”
劍空好似癡了,嘴裏隻不斷喃喃道:“我已敗……我已敗……”
廳外群豪無不瞪大雙眼,一個個皆噤若寒蟬。
佇立良久。
劍空身子一動,低沉著頭一言不發地向著廳外急速行去,模樣竟如同一隻夾著尾巴快速逃竄的野狗。
群豪不禁紛紛為他讓出一條小道。
劍宗的人已離去,全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寂靜無聲的藏劍山莊,竟倏然響起震天般的聲浪。
隻聽得幾乎所有人都同時高聲大喊道:“弄風雲……弄風雲……弄風雲……”
弄風雲卻仿佛沒有聽見外麵的震天呐喊,隻淡淡道:“下一個。”
“好狂妄的小子,就讓你鐵爺爺來教訓教訓你。”
鐵不狂沉著臉大吼出聲道。
仇瘋癲道:“鐵不狂……鐵不狂……”混黑白同時陰惻惻地笑道:“莫要砸了你鐵刀門的招牌。”
鐵不狂看也未看二人一眼,隻重重地一聲冷哼。
鐵不狂提著金剛鳳眼刀,冷盯著弄風雲,道:“我先出招,以免有人說我裝模作樣。”
仇瘋癲與混黑白二人不由對視一眼,同時在心底一起冷笑道:“好生無恥……哪有觀他人之招,而先出招的道理?”
弄風雲眼中夾雜著一抹與之前相似的譏笑,淡淡道:“既如此,請出招。”
鐵不狂大吼一聲,霍然提刀向著弄風雲攻去。
一時之間,但聞廳中風聲呼嘯,刀上竟好似有數萬斤力道。
弄風雲自知不能硬敵,身子一閃,直接躲過這一招。
明亮刀身驟然一頓,眨眼間竟迅速劃出一道冷芒,又向著弄風雲飛也似地砍去。
弄風雲嚐試性地用劍尖一點,卻發現竟不能抵擋半分,急忙腳尖一點,身子又閃到一旁。
鐵不狂的刀法大開大闔,沉穩剛猛,卻又迅疾如風,竟將弄風雲逼得不斷後退。
鐵不狂驟然狂笑道:“你劍法不是淩厲威猛麼,怎地遇到我這更加威猛的大刀,卻是如同一隻無力雞仔?”
弄風雲卻始終一言不發,隻雙眼不斷細細觀察著鐵不狂的招式。
十幾招之後,弄風雲突然發現鐵不狂每次換招之間,左手竟都會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雖然極其細微,卻仍被弄風雲瞧了出來。
他又不禁定睛一看,又發現鐵不狂的左肩始終要偏後半寸。
弄風雲心思如雷電般一閃,已明白鐵不狂刀法的妙處雖多,卻也有致命的破綻。
待弄風雲再次躲過一刀之後,霎那間已向著鐵不狂的右肩刺出一劍。
鐵不狂雙眼一凝,左手發力,立刻揮刀抵擋。
哪知弄風雲竟霍然頓住劍勢,長劍一轉,又向著鐵不狂的左肩襲去。
鐵不狂心中大駭,沒想之前的一劍竟隻是虛招。
他的左手本就隻能堪堪承受得住刀身的力量,用力之後不能立刻收回。
不過,鐵不狂也是極為精明,這一處破綻被隱藏得極好。
每次與人交戰,對手都會不自禁地隨著他的刀法而動,自然沒有時間再去觀察他的左肩。
哪想竟被弄風雲看了出來。
弄風雲能看得出來,自然不會是運氣,而是靠著心中的一股自信、冷靜、細致。
現在,鐵不狂隻能眼睜睜看著弄風雲向著自己刺來。
冰冷長劍已刺入鐵不狂的左肩。
劍尖一動,鐵不狂左肩的一塊血肉已被挑飛。
鐵不狂強忍劇痛,隻提刀繼續向著弄風雲砍去。
此時的他,又哪裏是弄風雲的對手?
五招過後,鐵不狂已敗在弄風雲的劍下。
他麵色一片蒼白,單手緊緊握刀,身子不斷顫抖。
木立良久,鐵不狂才向著弄風雲沉聲一歎,道:“是我敗了。”
外麵立刻又是一陣陣騷亂聲、呼喊聲不斷響起。
弄風雲再不看鐵不狂一眼,隻淡淡道:“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