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出二人得到的命令是想用你來逼迫一個人,所以我就猜測應是這小子出了什麼事,於是我就將計就計。”
說到此處,花紅塵忽然頓住,深吸了口氣,才喃喃道:“這也許是小女子一生中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
留下這一句話,花紅塵竟驟然轉身離去。
那兩名大漢也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急忙跟上。
慘白黯淡的月色下,花紅塵的身影被拉得又細又長,如同畫詩意眼中的淚珠一樣長綿不絕。
直到這一刻,花紅塵卻都沒有去看已死去的上官鬥天一眼。
難道在她的眼裏上官鬥天早已死了?
那麼倒在地上的上官鬥天又是誰?
或許……她也覺得此刻的上官鬥天,隻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至於乞兒,在花紅塵到來的那一刻就已昏迷了過去,好似什麼事也不想去管。
他是否早已知道花紅塵會來?
他的昏迷是否又是故意想讓花紅塵放過乞姝?
一切的一切,也恐怕隻有乞兒自己得知。
遙遠塞外,天高地闊。
廣袤無垠的大地上,絲絲青草正隨風招展,碧藍如洗的天空,輕和柔軟的雲朵在徐徐飄動。
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正靜靜地躺在柔軟的草地上,盡力地舒展著四肢,整個人都好似已融入酥軟大地的親切懷抱。
而在男子旁邊則坐著一名女子。
女子眉目如畫,小巧的嘴,靈巧的鼻,身子嬌柔,一雙明亮美眸好似比星光更要璀璨。
二人四目相對,皆發自內心地微微一笑。
正是遠走塞外的乞兒以及畫詩意。
現在,等待二人的必定是新的開始。
至於風雲門,上官鬥天死去的那一夜之後就已轟然解散,江湖上則驚起了滔天巨浪。
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它的突然出現、門人的眾多、財富的巨大、它的突然消失,一切都好似永遠也解不開的謎。
正如璀璨奪目的流星,劃破永恒的黒黯,卻又轉瞬即逝。
雖有人懷疑過邪魔就是風雲門中人,但這一分懷疑也隨著風雲門的消失而消失。
風雲門已徹底粉碎,可邪魔卻仍在繼續殺人,自然不是風雲門的人。
當然,邪魔更不可能是風雲門的叛徒。
隻因風雲門儼然已成為天下第一大派,隻有傻子才會在這時候叛出風雲門。
到後來越傳越奇,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風雲門的神秘消失,是詭異恐怖的邪魔所為。
江湖中人都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身邊就有著所謂的邪魔。
以至於後來又傳言,隻要有人做了傷天害理之事,或有人是大奸大惡之徒,無論那人躲到天涯海角,邪魔都會找到他,並且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殺了他。
至於人人皆畏懼驚恐的邪魔究竟是誰,世間卻沒有一人知曉。
邪魔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他,還有可能是我……
自從有了人,就有了愛,同時亦有了恨。
愛與恨絕不會隨著生命的逝去而熄滅,隻會隨著生命的出現而滋生。
自某種程度上說,恨有時要比愛更強烈、更深刻、更瘋狂。
一個人若是被恨所控製,那麼這個人絕不能叫做“人”,隻能稱作恨的載體而已。
類似於乞兒等人的悲慘遭遇,整個世間隨時都在發生。
以我們渺小的力量自然無法阻止,卻至少能盡力避免自己以及身邊的人,淪為無情悲劇中的犧牲品。
我說得對麼?
離別患難異鄉寄,
人動江湖生死棄。
劍碎情悟破後立,
終化比翼齊歸去。
——《離人劍》 阿歸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