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怪笑道:“你沒幫他,是在幫我。”
聽著他譏諷的話語,蕭生玉卻麵露正色,微微點頭道:“我正是在幫你。”
無天雙眼露出一種極為怪異的目光,好似正瞅著一個傻子。
無法也是眉頭高皺,疑惑至極。
無天倏然冷厲道:“你若幫我,怎又傷我?”
蕭生玉道:“我若不幫你,你豈非已死?”
無天放聲大笑,好似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見到了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他笑聲驟頓,冷喝道:“我不與你這傻子多說,若再敢攔我,休怪我出手無情。”
依著少林達摩堂弟子的身份,無天自然不懼。
蕭生玉微微一笑,淡淡道:“你再無情,委實也比不過‘書畫無情’。”
在他說出“書畫無情”的一刹那,書殤始終垂著的頭竟霍然抬起。
一道比利刀更鋒利的目光,不斷在蕭生玉身上每一寸地方一掃而過。
蕭生玉隻嘴角微翹,瞬也不瞬地凝注著麵色慘白的無天。
一旁的無法下意識後退兩步,手指顫抖地指著書殤,嘎聲道:“你說書殤是神兵圖第九‘書畫無情’?”
至於無天,早已一動也不能動,隻麵露驚恐地木愣在原地。
蕭生玉淡淡道:“不錯,他正是‘書畫無情’。”
書殤始終死死盯著蕭生玉,好似要將他看透,卻始終看不穿絲毫。
沉默片刻。
書殤嘎聲道:“你是誰?”
蕭生玉嘴角一翹,淡淡道:“無名。”
書殤喃喃道:“無名。”他緊接著一字字道:“你又是為何而來?”
蕭生玉淡淡道:“他們為何而來,我就為何而來。”
書殤皺眉道:“不過是一幅畫而已,我作過的畫又何止千百?”
蕭生玉神秘一笑,反問道:“真就隻是一副畫麼?”
書殤嘎聲道:“你……”
“你”字一出口,他驟然注意到了地上攤開的一副畫。
下一刻,書殤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竟癱軟地倒在木椅之上,雙眼眨也不眨地凝注著地上的畫卷。
蕭生玉道:“如若隻是簡單的一幅畫,桌上的畫又作何解釋?”
直到此刻,無法才注意到木桌上擺著的一張潔白畫紙。
紙上赫然竟畫著一名栩栩如生的女子,與他二人帶來的畫竟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二人帶來的畫上多寫了四個小字,自然寫的是“襄州書殤”。
至於畫中女子的麵貌、身姿、神態,世間委實找不出任何讚美詞彙能夠形容得出。
即使隻是一副畫,即使畫中人不論何處,也都不足真人的十分之一,卻也直叫書殤茶不思飯不想,竟患上了世間最難治、最複雜、最痛苦的相思病。
書殤仍凝注著地上畫卷,口中卻下意識道:“你要問什麼?”
蕭生玉道:“他們要問什麼,我就要問什麼。”
無法不禁出聲道:“可……”
蕭生玉截口道:“現在若不問,可就再也沒有機會。”
無法自然懂得他的話語,二人想將書殤帶回少林的想法早已是癡人說夢。
如若不趁著此刻書殤主動想答,想要問“書畫無情”的話,隻怕比登天還要難。
無法滿麵驚恐,目光閃躲地凝注著書殤,深深吸了口氣,才嘎聲道:“這一幅畫是何人叫你作的?”
書殤竟真如同蕭生玉所言,脫口道:“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
無法道:“他為何要叫你作畫?”
書殤道:“不知。”
無法道:“畫中女子是誰?”
書殤道:“不知。”
無法道:“男人真是蕭生玉麼?”
書殤道:“不知。”
無法道:“你……”
書殤至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隻深情地凝注著地上畫卷中的女子。
無法氣得青筋暴出,渾身顫抖不已,卻又拿書殤無任何法子,目中倏然露出一種極度驚恐失措之意。
至於無天,好似真的呆了,竟仍是石頭般立在原地,麵露驚恐,一動不動。
看來無天雖性格火爆,卻是個膽小如鼠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