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郎重重一歎,隨意摸了摸下巴,低著頭道:“風若狂都已六十有幾,為何武功還如此之好,真是想不明白……”
說話之間,他已與冷幽長、舞媚兒兩人落下了一段距離。
冷幽長的背後好似長了眼睛,高聲喝道:“你想不明白的事多了去,若想要一一搞懂,還是先保住小命才好。”
牛大郎下意識反應過來,趕忙驅策身下健馬,同時開口幹笑幾聲,粗著嗓子一字一字道:“多謝大哥及時出言相訓。”
冷幽長一直緊繃的嘴角,好似已現出一絲笑意。
舞媚兒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也好似安定下一分。
雖然在旁人看來,冷幽長才是“黃河三俠”的關鍵人物。
可若不是有一個活寶似的牛大郎,“黃河三俠”也委實早已不複存在。
傾盆暴雨仍在不斷擊打著地麵的一切,“黃河三俠”已持續飛速奔馳了近兩個時辰。
然而,在三人的後方仍隱隱能聽得見一陣陣急促的馬蹄,以及一道道震天怒喝。
到底“黃河三俠”劫走了風若狂什麼,才能令福威鏢局的人如此瘋狂。
三人又沿著濕滑不堪的小道飛奔出一陣。
正在這時,三人的目光盡頭處竟隱隱現出一間破舊老壞的小屋。
看屋子老舊肮髒的模樣,實在早已無人居住。
冷幽長雙眼一轉,自懷中摸出一張羊皮紙卷。
舞媚兒看著他的動作,微微一歎,好似已隱隱明白。
牛大郎卻不明白。
他開口道:“大哥,你這是做甚?”
冷幽長並未回答,隻不斷驅使著健馬。
不到片刻,三人就已奔至破屋旁邊。
馬蹄絲毫不停,下一刻已掠過道旁破屋。
不過在這之間,竟有一團被揉得皺紋巴巴的紙團,自早已破爛的木窗“咻”的一聲飛進破屋。
牛大郎眉頭高高皺起,下意識道:“大哥……”
冷幽長低喝道:“閉嘴。”
牛大郎已死死閉上了嘴,呼吸卻急促得很,顯然心中極為疑惑、不服。
舞媚兒一歎,道:“大哥這麼做,自然有道理。”
牛大郎低聲哼了哼,道:“我就不明白……”
舞媚兒霍然截口道:“你自然不明白,你若是能明白,還要大哥做甚?”
牛大郎瞪大了眼,嘎聲道:“二姐你給我說說,大哥為何這麼做?”
舞媚兒捂嘴一笑,一字字道:“你呀你呀……大哥這麼做,目的有二,其一……誰能知道一件對於福威鏢局如此重要的東西,被我們隨意丟棄在道旁的破屋中……我們若是能成功逃脫,到時自然可以折回再取。”
“其二……”
不待舞媚兒說完,冷幽長截口一字字道:“若我們未能逃過追捕,性命也可得以保全……若沒有我們,誰又能知道羊皮紙卷在哪?”
冷幽長的想法自然完美無缺。
不過他千算萬算,卻委實沒有想到破屋中早已有人。
阿歸也委實沒有想到,天上竟真掉下了一塊餡餅。
他隻是正在夢中吃著美味可口的餡餅,沒有想到竟驟然被一團又冷又糙的東西,給砸中了清瘦小臉。
阿歸下意識睜開雙眼,緊接著向下一瞄,就看見一個紙團正靜靜地躺在右臉之上。
他立刻拿起紙團攤開一瞧。
這麼一瞧,他的小嘴可委實再也合不攏,甚至好似早已笑裂。
笑了一陣,阿歸直感覺麵龐都好似已在抽筋作痛,才強迫自己漸漸頓住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