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生玉的雙眼也不禁一凝,同樣覺得有些詭異。
無名卻仍是麵色平淡,仍一步一步極有規律地向前緩緩行著,仿佛世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動搖他的心。
不過,他的腳步卻是隨著阿歸而動,不先動一分,也絕不落下半分,就仿佛正與阿歸共用雙腿。
三人又未行出幾步。
小道左麵一間房屋的木門,驟然被“砰”的一聲打開,一名年輕男子踱步而出。
他身著一襲黑衫,頭上裹著一塊黑色圍帕,足下一雙黑色布靴。
他的全身被黑色包圍,露在外麵的臉卻白過死人,雙手也是慘白無比,就好似一個死人穿上了黑服。
他的雙眼也與死人無二,目光空洞無神,不具絲毫生機。
阿歸不由得已死抱住了無名的手臂,同時將身子緊挨著他,卻仍是瑟瑟發抖,委實已被年輕男子的恐怖詭異模樣給嚇壞。
無名偏過頭凝注著阿歸,露出了一絲微笑。
一絲渺小卻神奇的微笑,蕭生玉早已見識過、驚歎過、佩服過。
阿歸的心才終是莫名一定,身子也漸漸停止了顫抖,卻仍不願放開無名的右手。
蕭生玉也是覺得極為驚異。
此人竟與之前的中年男人一般,雖然看起來是活的,卻也是猶如一個早已死去的人。
年輕男子好似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阿歸等三人,甚至連眼珠也未轉動一絲,隻自顧自地一步一步向著對麵的房屋行去。
他走出一步,就會頓一步,整個身子顯得無比僵硬,像是正被人用無數條看不見的細線拉扯而動。
阿歸下意識頓住了步伐。
蕭生玉、無名二人,也同時停下了身形。
現在,三人的目光都已凝注在了年輕男子的身上。
隻因他們都想要看一看,年輕男子到底想要做什麼,前方的那一道聲音,好似瞬間已失去了吸引力。
年輕男子仍在一步一步,向著正對他的房屋緩緩行近,身子仍好似正被人強行牽引。
足足好一陣之後。
年輕男子才終於行近了屋門。
他頓住步子,伸出隻手,敲了一下木門。
整個過程顯得尤其生硬僵直,又直叫阿歸心裏發毛。
過了有一會兒,才聽見“嘎吱”一聲響,木門被一下打開。
一名年輕女子,出現在了阿歸等三人的眼中。
與年輕男子截然不同,年輕女子身著一襲白衣,頭發被一條白巾紮起,足下穿著一雙白靴。
她的小臉、脖子、雙手,卻是紫得發黑,目光也是出奇的平淡,就如同眼前一片虛無。
年輕女子看上去,竟比年輕男子更要詭異可怖。
現在,二人正凝注著彼此,卻又如同對著一片空白。
阿歸下意識喃喃道:“為什麼會如此詭異?”
年輕男子開口道:“你也覺得我很詭異麼?”
雖想表達出“不詭異”,語氣卻是詭異恐怖已極,如同一隻被人死捏著脖頸,正嗷嗷低鳴的小雞。
年輕女子張開烏黑的唇,道:“自然不詭異。”
她的語聲也與年輕男子有七分相似,同樣陰冷無力,似乎不具絲毫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