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得密室門前站定,齊聲道:“紫大人有何吩咐?”
純紫之人道:“將他看好,其他不管,若是敢逃,打斷雙腿。”
二人齊聲應道:“遵命。”
現在,阿歸已下到了第六樓層。
一名全身純藍的人正立在中央,瞧著囚籠裏的人。
聞得響動,他動了動眼,一眨不眨地斜視著阿歸。
當下阿歸身後的二人齊齊彎腰恭聲道:“藍大人。”
純藍之人隨意擺擺手,道:“免禮。”說罷,又對著阿歸道:“你這小鬼就是大哥送給七妹的禮物麼?”
阿歸負手直立,微揚下巴,直視著他,道:“如何?”
純藍之人饒有興趣地瞧著他,道:“你用了什麼手段?”
阿歸淡淡道:“什麼什麼手段?”
純藍之人道:“七妹就這般放任你逍遙自在?”
阿歸笑了笑,道:“不然如何?”
純藍之人冷冷道:“小鬼,你真認為我不能將你如何?”
阿歸攤開雙手,聳聳肩頭,道:“紫大人讓我隨意出入,我又能如何?”
純藍之人冷哼一聲,道:“倘若你想耍什麼花樣,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阿歸隨口道:“我能耍什麼花樣,呆在這裏有吃有喝,我還出去做什麼?”
純藍之人道:“哦?”
阿歸瞧著他,歎了口氣,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離開。”
當下聽得囚籠之中一名灰色布衫男子嗬斥道:“你這小鬼,胡說什麼?”
阿歸轉眼望著他,嘖嘖出聲道:“哎呀哎呀,瞧瞧瞧瞧,你是個什麼模樣,先將眼屎擦幹淨,再與我說話好麼?”
灰衫漢子氣極,厲喝道:“小鬼,你自己願意做一條狗也就算了,還出言誘惑我等,真是可惡。”
他又動了動頭,看著兩旁的人,高聲道:“大家聽我一言,我等就算是被餓死、被打死,也絕不向倭人低頭。”
周圍之人紛紛動容,一個個神情激動,皆對著阿歸怒目而視,出言謾罵。
阿歸歪嘴一笑,搖頭歎道:“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一名頭裹白巾的中年婦人冷聲道:“有何可笑?”
阿歸又一歎,道:“可笑的民族大義,可笑的堂堂中原。”
不待他人回應,他又縱聲道:“你們在這裏拚死拚活,為了自己的家國不惜犧牲性命,可你們所謂的中原,這時候卻又在做什麼?”
說到此處,他的聲音忽然高了一分:“中原自然什麼也未做,說得好聽是中原,實則還不是那一群欺壓百姓、為非作歹的自詡高高在上之人。”
他又長長歎息道:“這麼樣的堂堂中原,有何值得你們留念?”
話音一頓,阿歸冷冷掃了一眼籠中之人,緊接著又高歎道:“你們若死了,自然也就沒事了,可你們的家人、朋友又會如何,你們就真不為他們想一想?”
籠中眾人聽著他的一席話語,隻覺得字字誅心,皆不禁心生迷惘,目露糾結。
這一番話實則並非多麼鼓動、迷惑人心之言。
可若是由一個同樣身為中原的人來說,並且當下眾人皆是心灰意冷,僅憑最後一道精神防線在頑強抵抗,那麼卻就會變得極具引誘、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