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軍營。
“在這裏等著!”
將金海等人帶到主營帳前,林顯狠狠刮了他們一眼,整了整胸口衣襟,對兩側守衛問道:“兩位副將在嗎?”
“回林校尉,不在。”其中一人回道。
“那應該在房間吧。”
沒有理會金海等人,林顯扭頭朝後麵的營房走去,來到馮意門前,他敲了敲門,可是卻無人應答。
“不在?”
林顯眉頭一皺,拉住一名過路士兵問道:“知道馮副將去哪裏了嗎?”
“不知道。”士兵搖搖頭。
“算了,還是先去找張副將吧!”
揮揮手示意士兵離開,林顯調轉方向,朝著張煥房間趕去。
“咚咚咚。”
“將軍,屬下林顯,有要事求見。”
房間內並沒有聲音傳出,不過林顯卻發現房間門是虛掩著的,於是他輕輕推開門,試探的問道:“張將軍?”
這是林顯第一次進張煥房間,他四處打量一眼,並沒有發現張煥的身影。
“門也沒關,這人會去哪了呢?”林顯眉頭一皺,就欲轉身離開。
忽然,他的眼睛瞥見一物,那是一身破舊鎧甲,連同裏麵的衣物一同被掛在衣架上,位於床尾。
雖然鎧甲和裏麵的衣服都已經很破舊,甚至鎧甲上還布滿刀劍的痕跡,不過鎧甲上一絲灰塵都沒有沾染,顯然經常被鎧甲的主人擦拭。
“這是邊防軍服?”
林顯摸著鎧甲上的凹痕,眼中瞳孔明顯一縮,忽然想起以前聽過的一些事情。
據說張煥和馮意兩人幼年相識,一同應招入軍,乃是十分要好的袍澤,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之後兩人更是被分在同一個地方,一起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最後同時被提拔為副將。
但是在這之前,他們也有過一段低落期,那段時間兩人隻能做著一些苦活累活,比如巡防邊境。
“沒錯!”
突然,張煥那獨特的嗓音自林顯身後響起。
林顯心中咯噔一聲,臉上帶著驚慌,急忙回身低頭道:“屬下罪該萬死。”
“嗬嗬,這的確是邊防軍服,不僅我有一身,老馮也有一身。”
對於林顯擅闖自己房間,擅自碰觸自己的東西,今天的張煥一改常態,他並沒有生氣,口氣中反而有些惆悵,竟是主動講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自從換下這身軍服後,我與老馮就開始上陣殺敵,積累軍功,可以這麼說,我們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切的一切,都是從脫下這身軍服開始的。”
“所以我與老馮商量了一下,我們都沒有扔掉這身軍服,而是慎重的保存起來,每天看一看,提醒自己以前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千萬不能被眼前的利益迷失本性。”
沒錯,張煥和馮意的崛起都是從那一天開始,直到現在張煥都記得,那天的雨非常大,大到要把人身上的一切都衝走。
當他和馮意冒著大雨回到軍營之後,突然就被告知兩人已經撤換職務,明日一早將隨同當時的撫順將軍趕往與其他地方鎮壓叛亂。
得到這個消息的張煥和馮意簡直欣喜若狂,他們終於有機會上戰場了,終於有機會殺敵報效國家,終於不用再幹這種又苦又累但是卻拿不到任何獎勵的破活了。
從那一天開始,兩人的世界就發生了改變,以前被埋沒在邊防營中,使得兩人的一身本事無處發展。
可是自從上了戰場,兩人就如同兩顆耀眼般的彗星,不僅每一次都能出奇製勝,殺敵最多,甚至還在一次戰役中救下了撫順將軍,從而被提拔到撫順將軍身邊做護衛。
職位越來越高,日子越來越好,可是張煥卻永遠也忘不了今天的日子是怎麼來的。
如果那一天,沒有馮意的話,恐怕他們兩人現在的境地不會如此。
所以張煥就將以前邊防時穿過的鎧甲放在床尾,希望可以每天警示自己,讓自己記得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