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都特意的躲著他,我想是因為我自己的情緒都沒有調整過來。但晚餐時總難免會碰到他,他對我一言不發的行為感到疑惑,時常問我怎麼回事,而我也實在實在欲言又止。似乎,他根本沒有在意我的變化,他偶爾飯後,會彈幾首鋼琴,他有問我喜歡誰的歌,我很自豪的說,當然是張宇。他貌似並不了解很多,隻知道(用心良苦)(雨一直下),他也會唱幾首他覺得好聽的歌給我聽,但大多都是英文歌,他時常陶醉,時常對我微笑,時常希望得到我讚美。深夜時分,我們總是喝點小酒,暢談所謂的人生,其實,我根本就不明白人生是什麼。他開始會和我開玩笑,也會在每次我難過的時候,撫摸我的頭,給我點安慰。幾天下來,我發現我的生活裏已經無法缺少酒這個東西了。我常常說他,總把我帶壞了,我都開始亂喝酒了。而我對他的感情似乎也真的慢慢變成了兄妹之情,我不再會胡思亂想,我很享受這樣般疼愛我的哥哥。
這周六,聽他說,有朋友要來家裏搞聚會,我開始有點擔心我的身份,我該怎麼介紹自己呢,我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但事實,我們隻是所謂的兄妹。我帶著這樣的忐忑,靜靜的等待周六的到來。
周六的早上,我早早的起床了,傾盆大雨,四處不見他,估計還沒醒吧,於是我便躲在三樓的曬台上,泡上一杯咖啡,安靜的看著這樣的大雨,到底是幹嗎啦,有什麼好緊張的,不就是個聚會,放輕鬆,放輕鬆。但有時候想想,我似乎並不了解他,我隻知道他叫孫易輝,除此之外,我一無所知,這麼多天聊下來,怎麼重要的東西都不問的呢,哎,看來沒有比我更傻的人,就這麼住進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家裏,這一住還是好幾天。正當我愁眉不展之時,他上來了:“今天這麼早就醒了?”“是呀,睡不著了”“是不是有聚會太興奮了”我尷尬的笑了笑“是啊,是啊”“他們下午才來呢,不用著急的。你快點換衣服,我帶你逛街去。”“我不要逛街,我沒有錢。”“我給你買啦,小傻瓜”說完,拉起我的手,把我推入房間。仔細想想出去這2天,就身上這一件衣服,的確,我是沒衣服,更沒錢。原來,我現在的生活就是寄人籬下。我還是硬著頭皮和他出去了,畢竟晚上,我可不想穿髒衣服了。他帶我去了【老佛爺】,但我卻從未主動在挑選衣服,因為這樣的感覺總是不那麼好。他倒是很有眼光,一下子給我挑下了好多衣服,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連包包也給我買了。雖說,我是滿載而歸,但事實上,我並不高興。一路上,我都斜視車窗外,突然他右手放在我左手上,在我轉頭的那一刹那,他對我甜甜的一笑。我想是我想多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好人的存在。既然我這麼幸運,那麼就好好接受這好意吧。
回到家裏,我在一大推新衣服裏,挑選了一件紅色的無袖魚尾裙,這是他說我穿了最漂亮的一件,的確,我也很喜歡。我喜歡純粹的顏色,大黑,大白,當然還有大紅。我走入大廳,他愣愣的看著我,我羞澀的低下了頭。“很漂亮,很適合”我得意的笑“那當然,青春就是本錢”我們都笑了。笑聲似乎能傳遍整個巴黎。
這時,門鈴響了,我又開始緊張了,我趕緊躲回房間。許久許久,大廳裏聲音越來越響,人似乎也越來越多。我其實很想下去看看,但我的腳卻被綁了幾千斤重的東西,怎麼都挪動不了。突然門打開了,我傻傻的看著他,他過來拉住我“客人都到了,你怎麼還不下來?”說完,把我拉下樓。我頓時感覺心髒都要跳出來,我像隻小綿羊一樣任由他拉我去任何地方,當我走下樓梯的時候,屋裏所有的人都向我投來詫異的眼光,他們的聊天聲也頓時鴉雀無聲,他把我帶到大廳中央,給我安排了個地方坐下,方才和別人開始去聊天。沒有人理我,我就這樣坐著,身體都僵硬起來。他們看上去都比我大,我感覺和他們格格不入。此時,有個女的給我拿了杯橙汁,詢問我的情況:“你是孫易輝的?”“我...那個...其實...”哎,我也真的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她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其實,我能理解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他女朋友很多,通常1個月換一個,你的確年輕,但....你懂我的意思吧?”懂,我當然懂,原來叫我知難而退,那你是不是喜歡他?不用猜就知道。不過你們搞錯了,我可懶得和這樣**倜儻的男人有什麼關係,免得日後受苦。我隻是對那個女的勉強笑笑,起身,走到窗口。被那個女的這麼一說,好像這裏的女的似乎都圍著他轉,那副獻媚的表情,我看了真是惡心,這樣的女人,孫易輝怎麼會喜歡?時不時的有女人來找我聊天,內容和第一個都大同小異,試探我和孫易輝的關係,叫我有自知之明,故意表現她們與他關係的與眾不同。天哪,都是些什麼人,我看這裏我是實在待不下去了。我從一群人身後繞了出去,正想往樓上房間走,沒想到他卻叫住了我:“童童,給我拿瓶酒來!”我猛一回頭,他竟然給我擠了下眼睛,我當場無語。該死的聚會,該死的孫易輝,你難道看不出我實在是討厭這裏。我氣勢洶洶的拿著酒,狠狠的遞給了他,他嚇了一跳。不等他反應,我就直接甩手而去。終於吃飯的時間到了,想到要和那群女人在一張桌子吃飯我就覺得沒胃口,果然,就為了坐在孫易輝邊上,大家都各自故意,裝不故意的爭搶著,而我當然是被遺棄在一個小小的桌角。桌上都是我愛吃的香港菜,但今晚,實在沒有那麼好的胃口。我突然感覺我連個客人都不如,心情非常非常差。他們談論著我並不感興趣的話題,而我就這樣的坐著,希望時間可以快點過去。這時,不知道哪個男的,突然問了他,我是誰?一人插一句,簡直就在取笑我,而他卻隻顧著笑,卻絲毫沒有想回答的意思。我實在忍受不了,站了起來,對著一桌子的人說:“他是孫易輝,我是張憶童,他是我哥,我是他妹。”說完,我便推開椅子,衝上樓。“童童....”他在後麵叫喊我的名字,跟著我上來了,我完全不打算理會他的意思,頭也不回的,往上走。他隨我走入我的房間,蹲下來,麵對著坐在沙發上的我說:“怎麼了?生氣了?他們就喜歡開玩笑,你別在意啊!”“開玩笑?如果他們說的真的是你的妹妹,你就這麼置之不理嗎?”“理,理,理,等會下去,我就說他們,好了啦,乖,和我下去,你前麵都沒吃什麼。”又一次,我被他拉了下去。他讓我坐在了他的身邊,開始警告桌上的客人,不要亂開玩笑。飯後,突然有個女的提議,叫他彈一首歌助興,可我沒有想到的是,所有的人都說出了我不知道的秘密:“孫易輝,從不彈琴給我們聽的,他隻會為他覺得重要的人彈琴,我們是永遠沒這耳福了。”笑聲再一次充滿了整個屋子,而那個女的驚訝的有些不知所措。我看著他,想起前幾天,他為我彈琴唱歌,原來他把我當成重要的人,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他依然和朋友們談笑風生,而我的耳邊卻充滿著他的歌聲和琴聲。原來那些歌為我而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