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間斷的刺痛變成了長時間的劇痛,白一生的眼睛也開始化膿。他的瞳孔顏色越來越淡,而且不斷的從眼瞼中流出黃膿來。白一生猜是當時女鬼的頭發刺傷了自己的左眼的緣故。
白宏時看到一生眼睛化膿,一口咬定那女鬼做的,白南看著孫子痛苦的樣子很是難過,但卻無力做什麼來幫他,隻好加快步趕屍的步伐。
就這樣,不知走過了多少個夜晚,最終,白南終於將一隊喜神趕到了沅江的一個鎮上。此時,白一生的左眼的瞳孔已經腫的如銅鈴般大小,他日日高燒,夜晚才會稍微緩解些。縱使疼痛難忍,白一生也沒有叫過一次苦。
目的地處的鎮子很是繁華,比起白一生所居的鎮子不知大多少倍。鎮子北麵有一座低山,山腳下建著一座碩大的宅邸,光是外牆就連綿看不到盡頭。
走到這鎮子上,白南的表情明顯輕鬆了起來。而白一生也被鎮上華麗的建築吸引了,暫時忘卻了眼睛的疼痛。
“爺,這鎮子真好。你看街上的房子都是琉璃瓦的,我們那裏隻有太保家是琉璃瓦。”一生說著。白南嗬嗬一笑:“你知道這鎮子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啊?”白一生搖搖頭。
“洛城。”白南說道:“這個洛字是城主的姓氏,換句話說,這一個鎮子都是他一家的!”
聽到白南這麼說白一生幾乎驚訝的合不攏嘴。白南笑笑,帶白一生走到城北的那宅邸附近,在偏門處敲了敲。
不多時,一個穿著素白色衣裳的小童開了門。白南將喜神停在了偏門門口,然後掏出幾張符紙,溶於白宏時手中的聚陰水中,然後將水圍著幾位喜神灑了一圈。那小童則吩咐身後的仆人將喜神抬進了屋中。
做完這一切,白南鬆了一口氣,那小童說道:“師傅,我家主人知道您一路辛苦,特地收拾了上好的房間,您隨我來吧。”
“洛銘在哪裏,我有急事要見他。”白南說道。洛銘便是洛城城主了,此時夜半三更他早就休息了。那小童有些為難,剛想勸白南改日再見城主,但就在此時,從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白兄,好久不見!”
緊接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緩緩出現在了月色下,他身後有兩名白衣小童為他推著輪椅。
這老人的身體自腿根處往下全都萎縮了,若不是還有兩條細弱嬰兒的腿,白一生幾乎要以為這個老人是被攔腰斬斷了。白南看著他,歎了口氣:“洛銘,這些年你的身體怎麼惡化的這麼嚴重?”
“嗬,都是命啊!”洛銘說道:“我算到你今天有事要我幫忙,隨我來吧。”
白南應了一聲,轉身讓白宏時去休息,他則牽著白一生隨洛銘而去。幾人走到一個書房,洛銘遣散了身後的童子,書房中隻剩下了白南、一生和他。
“這便是你的孫子,一生?”洛銘笑著伸手摸了摸白一生的腦袋。白一生走了大半夜了,白天又發過燒,此時體力不支幾乎要昏倒,白南急忙讓他坐在椅子上,對洛銘說道:“你看他的眼睛… …”
“別著急。”洛銘說道:“幾十年前不就給你推算過了,你白家若是還能有男孩兒,必然是逢凶化吉的。”
“但願如此。”白南說著:“你給瞧瞧他的眼睛,看看如何醫治吧。”
洛銘應了一聲,伸出手翻開白一生的眼瞼。白一生痛的不行,狠命咬著牙才沒喊出來。洛銘看了許久,眉頭越皺越緊,最後說道:“不妙啊,他的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