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秦無憂告訴了白一生自己的名字之後,他便時不時會和白一生說上幾句話了。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閑不住的白一生自說自話,但秦無憂也會乖乖的聽著。
“我跟你講啊,我見過一次很奇怪的趕屍。有兩個走腳師傅用槐木把一個燒死的女人的殘屍修補起來的!後來那兩個師傅都被她害死了,我爺爺還說那個女人是三不趕呢,好想知道什麼是‘三不趕’… …”
白一生正念叨著,無憂突然開口,道:“趕屍有三趕,是‘砍頭站籠’‘戰亂橫死’‘他鄉枉死’。
這三類都是客死異鄉,對家鄉有著極強的懷念,正式這種念想使得他們的魂很容易被召回來,所以能趕。
三不趕是‘病死癆死’‘投河上吊’和‘雷打火燒’。不明死因病死的有屍體過界的話少說讓老司染病,重則過界走到哪裏病染到哪裏。投河上吊的魂魄早就給找替死鬼的髒東西釣去了,喊不回來的?
那個女人屍身不全,乃是屬於雷打火燒肉身殘缺這一類。按理肉身不全魂魄就算召回來了也無處安置。但那兩個人用槐木補起了她的屍體,槐木鑄屍柳木鎖魂,這樣以來能勉強把魂魄召回來。
但這樣喚回來的魂在它的身體裏動蕩難安,就很容易出現詐屍的現象。”秦無憂麵無表情的說著。白一生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的話,而且他一個小孩子對趕屍術竟知道的這麼多,實在是令白一生驚訝。
“你這麼會知道這些的?”白一生問道。秦無憂說完了那些話後又恢複了沉默的狀態,良久才小聲回道:“看書上說的。”
“哈,你記性真好!你是不是很喜歡讀書啊,我看你每天下午都會坐在這裏看書。”一生笑道。秦無憂點了點頭,垂下眼簾說道:“沒有事情做罷了。”
“怎麼會沒有事情做呢?洛城那麼大,肯定有不少有趣的地方。”白一生說著。
“我出不去。”秦無憂低聲道。
“是因為要幹活兒麼?”白一生覺得有些奇怪,他原以為秦無憂是白家的下人,但看他日日來書房不用幹活兒,並不像普通下人,但是卻穿著下人的衣裳。
秦無憂沒有回答。他站起身又拿了一本書去看。白一生注意到他最近看的都是醫術,而且有時候會兩三本一起讀。白一生偶爾也會湊過去看看,但那醫術晦澀難懂,白一生看了一會兒就煩了,隻好躺回床上休息。
就這樣,一晃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在秦無憂的醫治下,白一生原本已經潰爛的眼睛沒有再繼續惡化,但也難以回複原有的視力。白南以為一生是洛銘醫好的,對洛銘是千恩萬謝,洛銘也不好說些別的,隻是尷尬的笑笑。
洛銘本想給白一生安排間客房,但白一生為了等秦無憂來,執意要住在書房裏,洛銘也隻能同意。
這兩個月裏白一生幾乎天天和秦無憂呆在一起,卻還是對秦無憂知之甚少。他隻覺得秦無憂對外物並不怎麼關心,甚至吃不吃飯在他看來都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白一生病情好轉一點之後曾邀他一起出去走走散心,秦無憂也是拒絕的。
而且,每次白一生提到洛家的時候秦無憂都是沉默的,每一次晚上洛銘進來看望白一生前,秦無憂躲起來的時候眼中也都會閃過一絲厭惡。
有天上午,白一生換過了藥後走出了書房在洛家花園裏轉悠,突然聽到了一個女孩的哭聲。白一生急忙尋了過去,卻看到一個穿著嫩綠色衣裳的女孩子蹲在花園兒裏一處很偏僻的地方哭著,身旁還有幾個侍女手足無措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