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被嚇了一跳,縮回林潼懷裏不敢再露頭。林潼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藥味兒帶著幾分夜裏的寒意鑽進他的鼻腔裏,不知為何倒有幾分沁人心脾。林潼一把撈起地上的小人兒,走到屋旁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白一生。
“她是天一教的叛徒,那教本就邪門兒,這一任教主更是離經叛道之輩。你仔細想清楚了,就在天亮前找到並把她浸在水裏完成翻皮。要是不想惹一身腥,就… …”
“我去!”林潼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白一生打斷,他微微點了下頭,說道:“那你就去吧,大白會帶你找到她。”說罷,林潼帶著木木走向屋內,大白憤憤的低吠了聲,走過去推白一生起身。
白一生握住沒入地板中的揜日,借力支撐著自己勉強站了起來,在大白鄙視的目光中勉強走了幾步,速如龜爬。大白看不下去,一口咬住白一生的腰帶,四肢一蹬便猛衝了出去。月光下,一隻健步如飛的野獸和被拖在地上的少年極速朝著山下奔去。
大白跑了約一盞茶的時間便猛的一刹車,幾乎將白一生甩出去。他昏頭轉向的站起來往周圍一看,目之所及處皆是白霧茫茫,透過氤氳霧氣隱約可見前方是一山穀。
這不是林潼口中的禁地麼?
“嗚——”大白低吠一聲,左爪在地上一刨,白一生看到地上有一個很淺且小的腳印。“她走到這裏麵了?”白一生低聲問道。
大白點了點頭之後從旁邊的灌木上咬了一枝樹枝下來,轉身離去,白一生則握緊揜日一步步走入了那片霧氣之中。
“惑月,你在哪兒?”白一生喚道。這山穀裏雖不見天日但卻生著茂密的草木,凸出地麵的樹藤數不勝數,雖然有稀薄的月光灑下,白一生還是時不時會被絆的摔一跤。走了一會兒,白一生突然覺得不太對。
他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那個影子纖細且很長,如同一根瘦竹竿兒般。他本以為是光線角度的問題,但是隨著白一生的走動他看到自己的雙臂隻在影子中間兒的位置。
無論什麼角度的光線都不可能把他的頭照的和身體一樣長。而且,白一生注意到那不屬於自己的半截兒影子上有些像是絲線一樣的東西在月光中飄動著。
注意到這古怪的一點後白一生心中一凜,偏在此時他又被樹藤絆了一下,再度爬起來的時候白一生看到他背上的那個東西,又高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一生感覺背上像是背負了重擔一般越來越沉,裸露出來的脖頸上還時不時傳來些細碎的瘙癢。甚至,當風從身後吹來的時候,還有些支離破碎的痛苦呻 吟飄進白一生的耳朵裏。
不對勁兒… …自己身後肯定有東西… …
白一生握緊了手裏的揜日,他感覺到劍柄上還殘存著血凝結成的渣滓,此時的劍刃雖已經恢複成了墨色,但白一生卻隱約明白了如何令揜日發揮出它被隱藏的實力。之前白一生隻道在自己遇險時揜日劍會突然發光,其實每次都是劍刃沾染到了他的血液。
白一生不動聲色的將拇指壓在了揜日的劍刃上,等身後的東西一有異變就立即揮劍。他不再向前走一步,而是聚精會神的盯著自己身前的影子看。細看之下背上的東西並非一個整體,而似乎是一塊塊兒的,每個約人頭大小。
那些東西上有的掛著層破布一般的東西,有的則沒有,白一生微微轉動了一下身體,那堆的輪廓竟怎麼看怎麼像人頭。一連串堆積在他背上的人頭。
就在此時,遠處的林子裏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像是貓叫一樣。白一生突然覺得身上一輕,那股壓迫感須臾間消失了。而此時,在白一生的對麵突然多出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