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銘說到這裏已經是老淚縱橫,白一生的心情也久久無法平複。無憂的身世竟然會是這樣,洛家對他十六年的侮辱欺淩竟是一種保護… …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不告訴秦無憂?你知不知道他這些年心裏有多難過?”
洛銘笑道:“一生,你知道人在什麼時候最強大麼?”
白一生搖了搖頭,洛銘又說:“就是在他恨的時候。他怨恨洛家,就會想方設法成為比我洛銘更加強大的人,讓他的家族,比洛家更加繁榮富強… …”洛銘說道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此時兩人手下的那個銅板也緩緩停了下來。
“這是我為你占的最後一卦。”此時的洛銘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他的頭發大把大把的掉下來,在衣服上粘成一團。一雙眼睛大半被垂下來的眼皮遮住,隻露出兩顆混濁的瞳孔。白一生和洛銘撤了手,兩人的血在那潔白的玉台上書寫出了一個字符。
“什,什麼… …怎麼會… …”洛銘的胸膛快速的起伏著,他想要說些什麼,可一口痰堵在了他的嗓子眼兒裏,洛銘吃力的睜大了雙眼,喉嚨裏發出嘶嘶的聲音,身子直直的向後倒去。白一生急忙站起來要扶他,可洛銘的身體竟在半空之中羽化成粉末,倒在地上時隻剩一身空蕩蕩的衣裳,和一地的骨灰。
與此同時,隻聽鏗鏘一聲,玉台上裂了數十道裂痕,血水紛紛朝裂痕中湧去,眼見玉台上麵還沒來得及被解開的卦象就要消失,匆忙之中白一生本想脫下衣物將卦象印在上麵,可他的手指剛觸碰到那玉台,血水便在一瞬間消失。緊接著隨著一聲轟鳴,玉台徹底崩毀。
物隨主人去,怕是玉台也知洛家要亡,索性隕了身形,隨洛銘一起去了。
屋中的火燭兀自跳動著,一晃一晃的光亮映的白一生心裏難過。他進來之時洛銘還是好端端的坐在自己麵前,可現在卻消失在了這世間。洛銘耗盡壽命為白一生占的這生死一卦,卻沒來得及解開就撒手人寰了。
白一生俯下身子從玉台的殘片之中找到了那個銅板,將其緊握在手中。“洛爺爺你放心,我會幫無憂的… …”
白一生說罷天走出屋去,第二天天明後洛家人對洛銘的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一個人說起這件事情。洛家要將他的死瞞下來,好讓三天後的慶典照常進行。這些天白一生常去找無憂,秦無憂興致勃勃的跟白一生討論著如何進到禁地,解開封印。
轉眼間,洛家在一片歡聲笑語中迎來了慶典。入夜之後白一生和秦無憂兩人來到了洛家禁地。秦無憂抬手便解那封印,片刻之後禁地打開,兩人鑽入竹林之中,不多時便看到一片黑暗中立著無數鐵柱,上麵用木釘釘著數以萬計的僵屍… …
一陣陰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僵屍嗅到兩人身上的活人氣味都躁動起來,一聲聲死後令禁地的地麵震動不已。秦無憂抬手就要解開鐵柱上的機關,白一生卻攔住了他。“這是飛僵,解開幾隻就足夠滅亡一個鎮了,不用將禁地裏所有僵屍都放出去。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放出去之後再怎麼收回來?洛城其他的百姓若被飛僵殺了,豈不是無辜受死?”
“嗯,你有法子?”秦無憂問道。
白一生一笑,從懷中抽出一疊閻王紙:“自然有法子,別忘了我們白家可是專門和它們打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