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白一生懷中的小夏絲毫不知越逼越近的危機,白一生一言不發的握著手中的劍,向阿藍和時妖的方向退去。這山頂總共十幾平米大小,周圍一圈又都是樹,白一生僅僅走了幾步便退無可退。白一生的右手按在揜日劍柄上,陰眼微眯不斷打量周圍的動靜。
林中的東西並沒有像白一生想的那樣一湧而出,而是蟄伏在那裏按兵不動,盡管暫時沒有露麵,卻也堵住了白一生的出路,讓他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地麵越來越熱,白一生不得不找些樹枝墊在腳下隔絕從地下蒸騰上來的溫度。不出一盞茶的功夫,連依偎在白一生身旁的小夏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大哥哥,我覺得好熱啊,你放我下來吧。”小夏嘟囔著擦了一把腦門兒上滲出的汗水,她額前的劉海兒被汗浸濕,一縷一縷的粘在臉頰上。“等會兒,別鬧。”白一生低聲說著,攬著小夏的手臂縮進了幾分。按現在的溫度,小夏一落地就得被燙傷。
阿藍已經有些支撐不住,它的腹部不斷在地麵滾來滾去,有些鱗甲下都能清晰的看到皮肉中滲出的血點兒。它終於支撐不住,一聲嘶鳴朝著林子裏猛的衝了過去。阿藍體型碩大,一遊起來雖沒有地動山搖也是風馳電掣,白一生緊張的注視著阿藍,以為它要是能把林中傀儡的包圍圈撕開一個口子,自己也能跟著衝出去。
這個念頭隻在白一生腦中一閃而過,阿藍的身體剛剛接觸到樹林,就突然間好似被雷劈中一般猛的彈起,隨後瘋了一樣向後退去。一個碗口大的傷疤赫然出現在阿藍的胸口,它那一片肌膚已經被燒掉,露出裏麵灰白色被烤熟的肉。
劇痛之下,阿藍整個身體不斷的扭曲著,時妖有些惋惜的看著阿藍身上那片猙獰的傷口,它一揮手,拾起幾根折斷的樹枝朝周圍丟去。樹枝好似箭矢一樣射向周圍的樹林,隻是還未抵達林中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咦,怎麼回事!”時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樹枝消失的地方,白一生卻並沒有感到多麼意外。那樹枝並不是憑空消失,它在消失的那個瞬間周圍空氣分明扭動了一下,它是被那種透明的火焰燒掉的。
火焰溫度之高,威力之大,白一生之前早就見識過。而這種火焰的主人他也再熟悉不過。“木木,是你嗎?”白一生抽出揜日劍,朝林中吼道。“好久不見。”木木的聲音從白一生身旁傳來,阻擋在兩人麵前的樹枝被他撥開,露出那張不複稚嫩的臉龐。
木木身上披著一件青色的袍子,袍子邊緣滾了一圈兒白色的狐皮,頸間綴著純銀的扣子,華貴非常。如今的他再不是當年那個在山上滾的一身泥的小男孩兒,不僅是衣物,他看人的眼神和說話的語調全變了,那樣的陌生。
“哎呀,又換了一個女人嗎?當初你為了那個女人不是連我也能舍棄嗎,怎麼這麼快就玩兒膩了?”木木一邊說,一邊緩緩朝白一生走過來:“真是悲哀,我連一個被你玩玩兒就丟掉的女人都不如啊。”
“你胡說什麼!”木木的話又讓他想起當年的惑月,她死的時候身穿嫁衣鮮紅如血,那場麵刻在白一生心裏永遠都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