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小娃娃現在在白一生的揜日劍裏。說好聽一點，是祭劍，說不好聽一點，他是和終日不平息的亡魂野鬼一起封在了那僅有三尺的空間裏，揜日劍在，他在，假若有一天劍折斷了，他也就從此不複存在，是吧。”
程乾轉過身去看著時妖，他的話說的時妖一頭霧水：“當然了，所以我不想讓它祭劍，雖然它老是和我搶魂魄吃，不過… …”
時妖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對嬰靈的感覺，沒它在的時候時妖不覺的怎麼樣，可是偶爾會感覺到有點失落，就像是當它得知林中深處有一間滿是冤魂的小屋，興致勃勃的想要邀請嬰靈一起去大快朵頤，尋了一圈都找不到它，恍然間想起嬰靈早已經祭劍時的那種感覺。
“所以，想到它死了，你會難過吧。”程乾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是孤獨的，這種孤獨會讓人變得脆弱，不堪一擊，在孤單的煎熬中一旦有了別人的陪伴，那個人就會變得非常重要。
我不想看著白一生像當年的林潼一樣一輩子都守著一段隻屬於過往的回憶，守著一個早已經不複存在的人。如果那樣還不如隻記住快樂的事。”
“所以你告訴白一生嬰靈離開了而不是被封在劍裏，讓他隻記得如今的小夏忘卻掉當年的惑月？它們在白一生心裏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不是太可憐了嗎。”時妖仍然不懂程乾的用意：“你不覺得的它們是白死了嗎？”
“並不是所有的犧牲都會被記得。”程乾歎了口氣：“算了算了，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懂… …你隻要知道為了白一生好的話就不要告訴他惑月的事啦，記住啦！
”時妖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雖然程乾說的他始終不懂，但是幫白一生轉生的時候他一心尋死，現在起碼比那時候開心些。“我記住了。”時妖直起身子來一臉認真的回答。
程乾點點頭，伸了個懶腰走向床邊：“好了好了，爺要睡個回籠覺了，找你的阿丹去別在這兒煩我。昨晚上鬧了那麼久還不夠嗎。”時妖應了一聲，頂了件厚厚的皮裘打算飄到阿丹屋裏去找她閑聊，飄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扭過頭來衝程乾說道：“你不去找誰說說話嗎？”
程乾煩躁的扯過被子：“快滾，別耽誤我睡覺。”
“你好像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
程乾一把抓過枕頭來衝時妖扔過去，時妖閃身躲過，看著程乾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在床上團成一團。它又說了幾句，程乾都沒有理睬它，時妖覺得無趣也就去找阿丹了。屋子裏再度隻剩程乾一個。
另一邊，白一生早早來到小夏屋裏，此時阿丹已經起床梳洗了，小夏卻還在睡。看到白一生來了阿丹起身走出了屋子，白一生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上看著瑟縮在被子裏的小夏，她實在是太小了，顯的被子那麼寬大厚重，幾乎要將她淹沒了。
在睡夢裏的小夏微微皺著眉頭，似乎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白一生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想要觸碰，手指接觸到小夏的臉時一中溫熱柔軟的感覺從指尖蔓延開來，白一生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