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上的白染澄仍是少年模樣,意氣風發器宇軒昂。隻不過斯人已去,空餘一座冰冷的靈位於世。白染澄已經死了,這個不爭的事實已經有很多人告訴過它很多遍了,所以當看到白染澄靈位的時候,笉並沒有多難過。人類的壽命就是這樣短暫的,即使一直陪在他身邊也終究無法長久,總是有別離的那一天,而他們的別離,隻不過是提前了幾十年而已。
它在靈位旁邊爬下,縮成毛茸茸的一小團,眼底波瀾不驚內心也如止水,不悲不喜。跨越萬水千山,隻不過是想來這裏看一眼,如今看到了,心願也了結了。這個將他心底全部位置都占據了的夙願了解之後,笉隻覺得空落落的,不知該何去何從。
比起它的茫然,程乾倒顯得目標明確,他又點燃了盞燭台,舉著它在密室裏四下尋找著。在靈台邊緣處有一個小小的暗格,抽開之後裏麵赫然是各種稀有材料,從符紙朱砂到各種兵器應有盡有,在一隻白玉雕琢而成的長盒中,程乾尋到了一大塊兒黑鎢金。
“嘿嘿,黑鎢金冰絲都找到了,齊活兒!”程乾興高采烈的說道,就在此時,他突然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陌生的氣息——有人跟著他們一起進入了這間密室。程乾不動聲色的從袖中取出兩顆鐵蒺藜,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將鐵蒺藜緊緊夾住,緊接著猛的一轉身,須臾間鐵蒺藜破空射出,飛快朝那個人影飛去。
隻聽當啷一聲,那人影一閃,鐵蒺藜打在了石壁之上,另一顆則被黑影手執的兵刃彈開。鐵蒺藜在兵刃之上擦出一道長長的花火,映出了那人的眉眼,眉目稚嫩,還是個少年。程乾的手勁兒不是很大,擲出的鐵蒺藜仍能震的來者手腕兒一震,可知那人也不是什麼狠角色,他微微放下心來,低聲嗬斥:“誰?”
“我是秦無憂。”那人一邊說一邊從石台上走下來。秦無憂這個名字程乾和吳阿良都聽白一生說過不止一遍,如今終於和人對上了號。少年看起來不過二十,身形極為瘦弱,皮膚也是病態的白。他眉目淡然,淺笑的模樣襯出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但仔細看時,還是能發覺少年眼底藏著的一抹鋒芒,
阿藍在上麵看著,它不該輕易放這少年下來的,就算是要大豆也該有點兒聲音,怎麼秦無憂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樓梯上?“秦無憂?你不是該好好的在你的苗疆天一教裏麵兒呆著的麼,怎麼跑到這兒來了?”程乾問道。
“我來到這兒已經有好些天了,一直在等著你們出現。”秦無憂一邊說一邊從腰帶中取出一枚銅板,拇指一彈,銅板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於程乾掌心。程乾低頭掃了一眼那銅板,認出是洛城罡仙所持之物,這東西對於罡仙而言是很重要的東西,能持有銅板且將當年往事說的這麼清楚的,應該隻有秦無憂了。
幾年前,白一生和我回到麻家殺了碧落,我重掌天一教。白一生離開之前,我為他算了一卦。那一卦是十足的大凶之相,除死以外別無它選… …”秦無憂繼續說著。